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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傳出了一聲輕輕的罵聲。
女工作人員看了他一眼,拿過紙條確認是本人,這才推開了那扇門,「跟我來吧。」
試鏡廳的另一扇門通往一個不大不小的房間,進去就是一片空曠的領地,後面擺著兩張長桌,坐著導演、副導演和監製,而剛才進去試鏡的邵闌也沒走,端了個凳子坐在一旁圍觀。
導演張澤面色不是很好看,揣著手,也沒說是什麼情況,「祈予是吧,廢話就不多說,試鏡本第三段臺詞,來段雙人的。邵闌,你去給他搭一搭戲。」
邵闌點了點頭,朝祈予友好地笑了笑,「我是二哥宋軒,你是吳恆君。那我先起頭吧。」
導演讓他們倆當眾對戲,其實就是存了個比較的意思。
邵闌心知肚明,提了一口氣,吐出來的時候神色已經發生了變化,他微微皺眉,眼神中不滿又憤怒,但語氣還是壓著的,「葉春說我託你轉交給她的紙條上寫著讓她去東郊城外,可我明明寫的是去西子衚衕。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葉春就是女主。
祈予的臉色倒是沒怎麼變化,定定地看著邵闌,就跟沒聽見臺詞一般。導演觀察著兩個人神色的變化,眉頭皺了皺。
祈予望著邵闌,足足看了三秒鐘,忽然輕輕一笑,聲音尖細柔和,聽起來真有幾分戲子的味道,「大驚小怪的。」
他往前輕走了幾步,腳尖不自覺地掂了掂,明明穿著一身襯衫西褲,扮得是個男人模樣,但是身段卻還是軟的。
剛剛還有些不耐煩、想摸煙盒的導演,頓時坐直了腰板,手也不自覺地放在桌面上。
祈予慢慢走到邵闌的位置上,緩緩坐下,還不忘捻了捻自己不存在的衣擺,認認真真地把它捋齊,然後雙手疊在膝蓋上,柔聲道,「是我改的,如何?」
「……」
邵闌瞬間露出一絲驚訝,但他臨場能力不錯,表情變幻幾番,更像是怒極卻又極其疲憊的模樣,「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你叫她去西子衚衕,難道不知西子音同戲子?」
祈予微微低著下巴,輕輕撫摸著自己的指甲,語氣柔和平淡,說出口的話卻極為任性,「衚衕這麼多,你偏偏約西子,還叫我去送。我不高興,就改咯。」
「你!」宋軒快要氣瘋了,「你知不知道,日軍當晚去了東郊城外?你險些害死葉春!」
吳恆君是下九流,從小吃著別人臉色,不知不覺就養成了多疑嬌縱的性子。
以往宋軒顧慮他從小失父失母,從來不對他過多苛責,沒想到這次自己只是沒跟吳恆君離開南京……
一想到葉春可能會被抓走施刑,宋軒的眼中不免添了幾分怒意,「你有病!簡直是瘋了!」
方才吳恆君還淡淡笑著,一聽這句,登時臉色一變,猛地站了起來,順過桌上的茶盞,發狠地往地上一摔!
只聽啪啦一聲刺響,瓷片碎成一地,滾燙的開水飛濺出來、濕了祈予半條褲子,他的手背也燙得一片通紅。
在場的導演們都吃了一驚,邵闌也愣住了,不知道該不該上前看他的傷勢。
『吳恆君』渾然不覺,那雙好看的眼睛看不出什麼情緒,嘴角還是冷冷笑著的,聲音又柔又細,「二哥,你瞧我這樣,是不是有病?」
「…………」
邵闌張了張嘴,腦子一片空白,不知道下面一句該接什麼。
等到祈予笑容微收,開始鞠躬跟導演他們道歉的時候,他才意識到,原來這場戲已經結束了。
「實在不好意思,順手了。」
祈予彎腰把碎瓷片撿起來,滿臉歉意,「我家裡有套景德鎮的茶具,回頭給您送來。」
「……」
副導演回過神,還有些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