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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度忽然抬手,幫扶姣抹去方才臉側沾染的藥粉,下一刻,叩門聲響起,「主公,郡主,水備好了。」
以今夜的情形,他們暫不會讓宮人伺候,在外出聲的是隨行的小兵。
李承度應聲,「郡主先去沐浴,若累了便歇息,若暫無睡意,可去尋聖上和娘娘。」
有些話,並不需現在就急著說出口。
「你呢?」扶姣好奇。
「今夜恐怕難歇。」他起身,看向仍在位上的扶姣,忽然順著先前的動作,在那細嫩的臉蛋上輕掐了把,在她尚未反應過來時就大步邁至門外。
他先掃了眼玲瓏汀的佈局,留下四人保護扶姣,便去和王六等人接洽了。
這種時候他本就不該離開,陪扶姣來玲瓏汀的時間是他因一己私心擠出來的。
扶姣在他跨出門後才後知後覺發現自己被掐了把,可人已經走遠。腮鼓了又消,兩步推開菱窗,透過明明火光,能夠看到他踏出大門的最後一絲袍角。
天頂朦朧的月游出雲層,淺淡光芒映在窗畔隨夜風搖晃的花枝上,高度幾乎與窗齊平。
兩年來應是沒什麼人打理過玲瓏汀,以致外間這些花草肆意生長。
扶姣伸手輕碰了下花蕊,倚窗望月,倒是沒有過多想李承度方才的舉動。
因著這花枝,她忽然想起了遠在徐州的趙雲姿。
不知姿娘現今如何了。扶姣有點擔憂她的現狀,還在武陵郡時,她就斷定趙雲姿那兒出了狀況,不然不會任徐淮安和沈崢聯手而沒有一點動靜。
等這兒的事初步定了,還是得抽出人手去打探一番才行。
胡思亂想了許多事情,扶姣捂唇小小打了個呵欠,倦意上湧。
她今夜跟著李承度他們在地下挖出的暗道走了許久,又在牆上絞盡腦汁同沈崢周旋,體力精力耗費不少,確實沒精神再去找帝後了。
先睡一覺,其他事明日再說罷。
如此迷糊想著,扶姣隨意沐浴了番,往榻上一倒,睡得昏天暗地。
月夜深深,在扶姣沉睡間,整座皇宮和洛陽已然發生了巨大變化。
洛陽城內的權貴世家幾乎都未入眠,即便睡了,也被皇宮的動靜驚醒。都不是死人,上萬人在宮門那兒激鬥,有心者早就猜到發生何事。
大部分人心焦地在府內等候,時不時派人探聽皇宮動靜,等下人們回話時,已是後半夜。
得知宣國公敗了,皇宮被李蒙之子佔領,激動者有之,連夜想出逃者有之,但都被李承度的人堵在了城門口。
及至雞鳴破曉,光芒從天邊罅隙間照入時,宮中傳來聖諭,召朝內所有官員入宮。
這位……應當不會像宣國公那般趕盡殺絕罷。
如今城內外都被李承度的兵圍住,不情願者也只能入宮,惴惴不安。
一些識得李蒙的老臣一見到李承度便愣在當場,情不自禁打了個哆嗦。無他,這位和其父生得太像了,他們在這一刻,似乎又看到了那位在金鑾殿上擰眉發怒的大將軍。
唯一不同的是,李蒙因性情火爆總顯得極兇,他的兒子看上去卻極為穩重,甚至站在了皇帝身後,身姿如松,目光如炬。
看他這態度,總不能是要繼續扶持楊氏皇族罷?
眾人交流眼神,摸不準他想法,便齊刷刷先向皇帝見了個禮。
皇帝下意識退了步,被身後的李承度暗中抬手抵住,身側的皇后亦在用眼神支援。他鼓起勇氣,深吸了口氣,張口道:「昨夜之事,眾卿想必都已知曉。宣國公在朝堂隻手遮天,意圖謀權篡位,挾持朕和皇后。兩年來,其為排除異己倒行逆施,大興戰火,以致大鄞民不聊生,怨憤四起。當初李將軍在時,沈賊尚有掣肘,可恨他為一己私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