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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屋的燈一直亮著,此刻傳來響動,孔連捷瞥了一眼,狠狠踹了陸媽媽左腰一腳,「小心伺候著,再有閃失,爺埋了你!」
陸媽媽滾到臺階底下,連連求饒。
孔連捷懶得理她,轉身去了正房。徐媽媽已經等在裡頭,掀起簾子,小心翼翼地隨他往裡走,「夫人一直在等二爺。」
見了馬麗娘,孔連捷自然好生撫慰一番,說自己「汗都濕透了」,罵下人「一個個攆出去」,指著徐媽媽說「賞」,又寬慰馬麗娘「彆氣到了,身子骨重要。」
馬麗娘露出疲憊不堪的笑容,「嫻姐兒大了,能幫妾身的忙了,昭哥兒也好好地,必有後福。這幾天就買人回來,爺若是回來得早,給妾身把把關。」
孔連捷笑道:「院子裡的事,你安排的妥妥帖帖,哪裡用得著我?」又看看自鳴鐘;「今天晚了,早點歇吧,明天再說。我睡在這裡,陪陪你和昭哥兒。」
馬麗娘握著帕子笑一笑,「我料到爺要留下的,只一樣,爺明天起的早,可不能過了病氣,我指使人把西廂房收拾出來,把爺日常用的東西也搬過來了,委屈爺幾天。」
孔連捷沒當回事,陪馬麗娘歇下,又叮囑徐媽媽幾句,才去了東廂房。一應東西是準備好的,他累得很了,喝兩口茶便睡下了,轉眼間鼾聲震天。
第二天一早,丫鬟喚他起來,孔連捷到西廂房看看兒子,這才放了心,馬麗娘還沒起來,他也不去正屋,吃了小廚房端來的肉餅、小米粥和鹹鴨蛋,擦擦嘴便出去了。
剛剛踏出第五進院子,等在月亮門外的一個丫鬟眼淚汪汪地迎過來,「二爺,您救黃鸝喜鵲一救!」
是鶯歌。
孔連捷愣了愣,不由站住腳步,鶯歌抱著他大腿哭的梨花帶雨,同樣焦頭爛額的南弦低聲把事情講了:「夫人叫了人牙子來,把黃鸝喜鵲賣進了麗春院。」
滿京城的人都知道,麗春院是一處窯子,專門供給中下層客人,車夫走卒,屠戶賣貨郎,出些銀錢便能逍遙一把。
孔連捷睜大眼睛,半天才反應過來「怎麼不早說?你是幹什麼吃的?」
南弦不敢委屈,把自己摘出來:「昨天夫人罰我月錢,讓我出門找爺回來,我跑遍城西,沒見爺的影子,回來一瞧,爺已經在正院歇下,我進不來,就在這裡守著。」
孔連捷一拳錘在自己掌心,抬頭看看天色,「什麼時候的事?」
答話的是鶯歌:「昨日酉時」,苦苦哀求:「二爺,您救救黃鸝喜鵲,嗚嗚,她們在府裡長大的,就是貪嘴」
昨日酉時到現在,半天過去了,又是在窯子,就算買回來,孔連捷不認為自己還能寵幸那兩個丫頭。
於是他心煩意亂地甩開鶯歌,罵南弦幾句「以後機靈著點」,就大步離開原地。
鶯歌不敢置信地瞪著他背影,連滾帶爬撲過去,「二爺,二爺,您不能不管」
數日之後,孔連捷嫡親哥哥,孔連驍也有些煩心。
說起來,做為伯爵府下一任主人,孔連驍本可以躺著吃,橫著睡,在父輩功勳吃一輩子,不必太拼命,可孔連驍是老伯爺進行培養出來的,文武兼備,品格忠厚,在公卿之家的繼承人裡面是屈指可數的上進,和皇帝年紀相差無幾,深得皇帝信任。
如今九邊太平,沿海穩定,沒有武將發揮的餘地,皇帝便令孔連捷奉旨行事,到各地巡視、應急、督理稅糧,做一個欽差大臣。
去年夏天,湖廣一代暴雨不斷,河堤塌陷,死了不少人,哀聲傳到京城;今年剛到端午,皇帝便派他過去,巡視河堤,檢查當地的防澇之事,避免再次發生慘劇。
五月上旬,孔連捷一行進入湖廣境界,沒擺明身份,穿了便裝,沿著河道一路緩行,細細探訪。
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