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家書(第2/3 頁)
已經發生的事實,不是相不相信就能改變的,許昭其實不能理解這種自欺欺人的想法。可如今聽了蘇慎的一席話,他突然理解了,所謂的自欺欺人,不過是給自己一個希望罷了。
有了希望,就有了活下去的理由。
可若是真的心懷希望,陸望又怎會一夜白了頭?
葉雙秋端了熱水進來,許昭浸溼了帕子擰乾,給陸望擦手擦臉。
牟亮也很快回來,炭火燃起來,屋子裡多了一絲暖意。
慕可幾乎是架著大夫跑進來的,沒等大夫喘勻氣,就被慕可按坐在榻邊。
“大家不必驚慌,這位公子只是身受寒涼,感觸風邪,不是什麼大問題。”
大夫把著脈,頓了頓又道:“加之憂思過重,肺氣抑鬱,耗散氣陰。勞累過度,臟腑氣血虛損。待我開幾副藥,好生調理便可。”
大夫寫著藥方,又提醒道:“寒冬臘月,一定要多添衣物。凡事看開點,笑常在,體無憂。”
身後的人皆默不作聲,大夫看著他們一個兩個垂頭喪氣的樣子,無奈搖搖頭,將藥方遞給他們就走了。
許昭道:“我在這裡守著,你們去忙自己的事吧。”
屋子裡只剩下許昭,許昭將桌案上雜亂的呈文冊子地圖收拾整齊,拿起筆開始處理那些冊子。其間蘇慎進來給陸望餵了藥。
等許昭處理完,天已經黑盡了。他伸了個懶腰,走到榻邊摸了摸陸望的額頭,還是很燙。
額頭滲出細汗,許昭給他擦汗,陸望似乎很不舒服,皺著眉頭低喃了幾句囈語,許昭俯身聽了半晌也沒聽清楚。
陸望突然伸手抓住許昭的手腕,睜開了眼睛。
四目相對,許昭眨眨眼,立馬彈開,衝外面叫道:“慕可,快,把藥端進來。”
陸望咳了兩聲,看了許昭一眼又閉上了眼。
許昭急忙道:“歸程,先別睡,藥喝了再睡。”
葉雙秋端著藥和粥進來,許昭奇道:“慕可呢?”
“在外面哭呢,我怕他打擾主子休息,沒讓他進來。”
許昭將陸望扶起來,這才完完整整喝了一碗藥。
許昭鬆了口氣,又喂他吃粥。
陸望吃了半碗就搖了搖頭。
許昭也不勉強他,扶著他睡下了。
陸望這一睡,就睡過了新年。直到正月初三下午,陸望才徹底好起來。
夜裡下了一場雪,白日雖出了太陽,依舊擋不住寒風呼嘯。陸望裹著厚重的狐裘披風躺在躺椅上,將許昭給他的三封家書一一開啟。
來自合州的信前面一半是是陸朔寫的,大致說了合州的情況,一板一眼,語句嚴肅。後面一半是蘇季蘊寫的,雖是一些簡單的新春祝詞,但能看出字字句句皆是掛念。
昭蘇的信是陸拂音寫給他與蘇慎的,道了些家常,最後囑咐兩人每行一步皆需深思熟慮,一鼓作氣,完成陸家世代北伐夙願。
鄞都的信是蘇穹和蘇疑寫的。說鄞都下雪了,很美。說蘇疑長胖了,臉都圓了。說丁白釀了梅花酒,等他凱旋時共飲。最後說鄞都一切安好,讓他安心北上,不必有後顧之憂。
陸望寫了回信,和蘇慎的家書一起送了出去。
院中陽光耀眼,牆角紅梅爭豔。陸望臉色蒼白如紙,毫無血色,顯出幾分羸弱來。硬挺的眉眼和凌厲的稜角,加上毫無表情的臉,生出一種生人勿近的疏離感。就連陽光都堪堪停在臺階處,不肯向前一步。
陸望看著地上的落花在風中揚起花雨,看了良久,提筆寫道:
吾妻寒盡:
見信如晤。
時光荏苒,又至新歲。
今又見白雪滿枝,紅梅飄零,相思難抑,故作小詩以寄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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