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黃雀(第1/2 頁)
杜邑這段時間也忙得焦頭爛額,戶部的撥款拿不下來,工匠請不了,工具制不齊,皇極觀沒辦法正常開工。他三番五次去找樓用,樓用都推脫說還在籌集資金,後面又說在走流程,最後乾脆見不到人。兩人在戶部吵,在朝會上吵,在皇帝面前吵,都沒有吵出個結果。最後杜邑乾脆跟皇帝告了幾天假,去磯霧山勘察地形去了。
勘察地形就是為了看能不能將皇極觀的規模改小一點,或者構造改簡單一點,既不影響派頭,又能省錢。
杜邑是幹實事的人,一心只想解決問題,從未想過那些勾心鬥角的事。他以為保持中立就能置身事外,可事實並非如此。
在岸上又如何?有的是辦法拉你下水。
他灰頭土臉回到家,沐浴更衣,將自己收拾妥當,準備去找樓用要個說法。當他穿過迴廊往門口走去時,再一次想起蘇鶴的話。他停住腳步,劉渝,顧舟山,樓用,皇極觀…所有的事情在腦中來回切換,頓時像是抓住了什麼一般。
心漸漸沉了下去。
太陽也漸漸隱進了雲層,天邊傳來一聲悶雷。
“爹。”杜居安回來了。
杜邑抬頭的一瞬間,像是被吸走了靈魂一般,眉眼間的憔悴遮掩不住,眼中更是蒼白一片。
“思危,你怎麼突然回來了?”杜邑強打起精神,向杜居安走過去。
杜居安長得很高大,一臉正氣,和年輕時候的杜邑有五分相似,他幾步走到杜邑面前,扶住父親的雙臂,有些不忍道:“爹,景深出事了。”
杜邑只覺得耳邊嗡嗡作響,霎時感覺天旋地轉,心頭一顫,一絲腥甜就要湧出喉嚨。杜邑用盡力氣往下嚥,可無論他怎麼咽,都止不住從嘴角流出來。
“爹!”杜居安一把抱起杜邑往屋裡走,一邊叫人找太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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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用正躺在家裡養傷,顧舟山看著他包得嚴嚴實實的腿,問道:“腿沒事吧?”
樓用臉上身上有些擦傷,最嚴重的傷在腿上,腿被倒塌的馬車壓住,傷了骨頭。樓用有些激動,他撐起身子,問道:“岳父,查出來是誰幹的了嗎?”
顧舟山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別激動,“那牛是杜家小二養的,說是牛發了瘋,才衝出來撞到了你。”
樓用靠在榻上,說道:“什麼發瘋,定是藉口。杜二就是個草包,幹不出這樣的事,肯定是杜涭城在後面指使的。我就說這幾日他怎麼消停了,原來是在這裡等著我。”
顧舟山道:“杜邑雖為人刻板,卻不是愚蠢之人,怎會用這種低階手段給你使絆子?”
“不是使絆子?那他是想殺我?”
顧舟山皺了皺眉,覺得眼前人真是蠢不可及,他耐心道:“他要是想殺你,怎會用杜二養的牛?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兇手嗎?更何況,那是頭聽不懂人話的畜生,從讓它發瘋到撞上你馬車,需得步步算計,毫釐不差。有這些功夫,都能找出上十種方法置你於死地了。”
樓用聞言,知道自己說了蠢話,表情訕訕的。
顧舟山道:”別被這點傷痛衝昏了頭腦。”
樓用道:“那他就只是想給我點教訓?”
顧舟山睨了他一眼,氣得胸口起伏:“這種愚蠢的話不要再說。”
樓用確實被刺激到了,在玄武大街上被牛撞得人仰馬翻,好不狼狽,如今外面的人指不定怎麼笑話他呢。他什麼時候受過這種窩囊氣?
“不過,”顧舟山話鋒一轉,“你有句話說對了,杜二是個草包,問題就在這個草包身上。不知情的人都當這是個意外。一知半解的人,怕都以為是杜家想害你,草包做事自然是與眾不同的,這事也就無可厚非。可事情不會這麼簡單。”
樓用大驚失色:“岳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