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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沐安看著念玉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微微皺了眉頭。他起身，走過去，看著念玉的一身怪異的妝扮，並沒有笑，而是一點一點認認真真的看，然後微笑著回頭，溫和明淨的眉眼：“Damon，服裝不錯，只是這髮型不好，雖然說她是陪襯，但也不需要這麼誇張……”頓了片刻，溫沐安看著Damon似笑非笑的眼神，微微側頭，“我可以給她換個髮型麼？”

氣氛似乎有些微妙，Damon始終笑而不語，可越是不說話，就越證明有問題，溫沐安一直在那裡靜靜的等待Damon的回答。片刻，Damon忽然開口：“當然，如果你能做到更好的創意，而她又無法被你的光芒所掩蓋……”他要的，就是溫沐安的這個要求。他費盡心思絞盡腦汁的就是想要讓溫沐安給言念玉換髮型，剛才故弄玄虛半天，他自己臉上都快撐不住了。

“好。”溫沐安簡短乾淨的一個字出口，微不可覺的手上稍稍用力，拉著一臉呆滯委屈得不得了的念玉進了化妝間。

坤森已經笑得臉都快抽筋了，Damon一個警告的眼神飄了過去，坤森立馬噤聲。

念玉紅了臉。

這是在她過去的人生中和他所經歷的十幾年的時光裡從未經歷過的事。

從來只有溫沐安臉紅得像蘋果，然後她跟那兒笑得四仰八叉沒有絲毫形象，破天荒的，第一次面對他，她竟然會臉紅，會覺得尷尬。

是因為，彼此之間，陌生了麼？

念玉不安的想著，又立馬否定了。

“這件衣服，還不錯。”溫沐安試圖尋找話題，他的手一點一點輕輕的梳理她上了髮膠的頭髮。

念玉強忍住自己想翻白眼的想法，小聲的抗議：“這麼露……不玩兒我呢麼！！！！！”

第15章　Chapter　15

這樣的話說出來，這麼的理所當然順理成章，只是，終究沒了當初那種意氣風發，無所畏懼，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什麼時候，她也變得這般小心翼翼？

也許，從來沒有改變的，只是，他心中從前的那個美麗可人的女孩兒。

可現在，他面對的，是素昧平生，從未接觸過的職業女性言念玉。她沉靜了許多，光芒內斂，收起自己無處不在隨時可能扎傷人的稜角，溫和了光芒。

她剪掉了自己最喜歡的長髮，轉而用一種幹練、利落、敏銳的模樣出現。

他以為她會為他的離開而傷心，可顯然，她比他想像的活得要灑脫許多。

也許，一直抓著不放的，是自己。

“把臉上的妝擦掉。”溫沐安遞過卸妝棉，示意念玉擦掉臉上的妝。

念玉愣愣的，她的大腦其實從進來的時候開始，就不太能思考了。全身上下每一根毛孔每一道血管都在叫囂著，喧鬧著，提醒她，他在這裡，他回來了，他認得你，他在幫你。

可是，不是應該恨她麼？

恨她的無情無義沒心沒肺，恨她的自私害得他家破人亡麼？

為什麼這麼平靜？

“你在想什麼？”溫沐安臉上的表情沒有太大的變化，看著眼睛一動不動盯著他的手的念玉，眼睛裡的光芒一閃而逝，“我的手，很漂亮麼？”

“呃……不是……是……啊那個……你說什麼來著？小安？”念玉有些慌里慌張的，不敢看他的眼睛，她的那句‘小安’習慣性的脫口而出。念玉覺得，習慣果然是個很麻煩的東西，就好比從前，她的每句話，不管是反問句陳述句還是疑問句，英文中文還是日語，最後總是要帶上小安兩個字，那個時候溫沐息曾調笑過她，說如果我們小安的名字成了世界性的標誌，這功勞一定要歸於我們家念玉，這都成習慣用語了，每說一句話不帶這兩個字都覺得這句話說得不夠圓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