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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紹珩看著她，似乎有些悵然，&ldo;凜子，有志氣是好事，但教你走這條路的人，無論是誰……他一定不愛惜你。

我家裡的事你大概知道很多，我有個小妹妹叫惜月，她的生父也是在戰場上為國捐軀的，但是在我家裡，沒有人會教她去走這麼一條路。凜子，真正愛惜你的人，絕不會讓你身處險境。&rdo;

虞紹珩說罷，輕輕蹙了下眉，又道：

&ldo;我的同事會有很多事問你，如果你配合，等事情完了，我可以給你另一個身份，送你到別的地方去。至於以後的事，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rdo;

凜子愣了愣，&ldo;……你說的是真的？&rdo;

&ldo;你覺得我還有必要騙你嗎？&rdo; 虞紹珩說著，便探手去拿床頭的電話，&ldo;其實，我也沒騙過你什麼，這裡真的是情報局的安全房。&rdo;

凜子知道他是要叫情報局的人來&ldo;處理&rdo;自己，忙道：&ldo;你等等！我也有事要問你。&rdo;

虞紹珩回頭笑道：&ldo;你不會是想問我，有沒有愛上你吧？&rdo;

凜子頰邊一紅，咬唇道：&ldo;你第一次帶我上來的時候為什麼不抓我？費這麼大的周折，你不累嗎？&rdo;

虞紹珩笑道：&ldo;傻丫頭，那麼多人都看見是我把你帶走的，回頭你們領館報了案，不跟我要人嗎？&rdo;

凜子冷笑道：&ldo;……難道現在他們就不會查到你嗎？&rdo;

虞紹珩搖了搖頭，&ldo;我的車那麼扎眼，你們領館的衛兵一定都看見了。回頭查起來，你們的人會知道昨晚我送你回去之後，你接了一個關西口音的電話，然後就一個人來了帝國飯店‐‐昨晚的展會上有不少你的同鄉，風流多情的凜子小姐&l;他鄉遇故知&r;也是件很尋常的事吧。

再者，你都說了，我是虞浩霆的兒子，你們又怎麼會為了一個身份可疑的三等秘書，來攪擾我？&rdo;

凜子回想著昨晚的事，越聽心中寒意越重，他諸般做作原來竟是這樣的處心積慮，引誘自己飛蛾撲火，&ldo;你真是個殘忍的人，你為什麼要……&rdo; 她寧願他直接抓住她義正詞嚴地審訊一番，也不願意被這樣戲弄和羞辱。

&ldo;那是你還沒有碰上真正殘忍的人。&rdo;虞紹珩垂眸一笑，&ldo;我不是要假公濟私，只是凜子小姐太熱情，我一個朋友說，這種時候不成人之美，未免太不厚道。&rdo; 他閒閒說罷，拿起電話撥了號碼，&ldo;你們過五分鐘上來帶人吧，審完了告訴我。&rdo;

他起身關了窗，又望了望緊抿著唇的凜子：&ldo;記住我跟你說的話，好好想想將來去哪裡不容易被你們的人找到。&rdo;

眼看他要走，凜子忽然漲紅了臉叫住他：&ldo;虞紹珩！&rdo; 她扭了扭已經麻木的手臂，&ldo;你至少讓我把衣服穿好。&rdo;

虞紹珩藹然笑道：&ldo;你放心，別人比我守規矩，不會把你怎麼樣的。&rdo;說完，從衣架上摘下軍帽從容戴正，拎著自己的公文包走了出去。

凌晨的夜色最濃，空氣卻最清。

一城的人間煙火都被素潔的雪光壓住了，惟有江岸上的梅花，透過枝上的積雪送出一脈一脈清婉的冷香。虞紹珩脫了手套丟在路邊的果皮箱裡，看著四下晶瑩若琉璃的積雪，不由低聲贊了一句：&ldo;雪的碗裡，盛的是月光。&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