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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紹珩起身過來，拍了拍他的膝蓋：&ldo;小不忍‐‐則亂大謀。&rdo;

16、春弄（一）

&ldo;你跟我們一起去吧。&rdo;

唐恬穿著件黃綠相間的小格子襯衫，袖管解開紐扣直挽起到手肘，圓潤雪白的小臂露出來，像是藏在楊柳枝裡的乳燕，隨風搖出一抹腹羽。

&ldo;才過了清明，我跟你們倆跑出去玩，像什麼話？&rdo;蘇眉秋波微橫，夾了一箸筍尖送到她碗裡，&ldo;你嘗嘗我燒的，你怎麼會不喜歡吃筍呢？&rdo;

&ldo;……也不是玩兒什麼，春天踏青而已。&rdo;唐恬卻不肯死心，&ldo;清明從前叫寒食，就是要踏青的嘛！&rdo;一邊說，一邊又用筷子去戳碗裡那片春筍，&ldo;我總覺得這東西吃起來是澀的，有點怪味道，像草似的‐‐每次吃這個，我都覺得自己是頭羊。&rdo;

&ldo;澀是因為筍裡頭有鞣酸，用淘米的水或者鹽水焯一下就好了。&rdo;蘇眉說著，揚了揚下巴，示意唐恬吃菜。唐恬有求於她，只好勉為其難地用齒尖咬了，卷進舌頭一嘗，果然比平時在家裡吃的鮮香可口，連忙贊道：&ldo;哎，你燒得比我媽燒得好吃！你現在這麼會做飯哪！&rdo;

蘇眉淡淡一笑，&ldo;我有空嘛。&rdo;

她讀書時也從沒進過廚房，煲湯燒菜都是結婚之後方才從頭學起。她有心學做一個叫丈夫安心愜意的主婦，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尤其是那一日虞紹珩和葉喆登門拜望許蘭蓀，她好容易在家裡招待一回客人，還當眾露怯，反而叫客人自己下廚。她&ldo;知恥而後勇&rdo;，又有大把時間消磨，總算也有些模樣。只是唐恬開口稱讚，卻勾起她一脈愁緒‐‐她原是為了許蘭蓀才用心學廚的，如今她亦能燒出像樣的飯菜，可他的人卻不在了，&ldo;恬恬，我現在不是以前念書的時候，不方便跟你們……&rdo;蘇眉輕輕嘆了口氣：&ldo;再說，你們倆約會，我去不是惹人嫌嗎？&rdo;

&ldo;我怎麼會嫌你呢？&rdo;唐恬嘴裡含著飯，烏裡烏魯地循循善誘，&ldo;你算是他的&r;長輩&r;，你跟我一起，他肯定很老實的。&rdo;她說著，面上微微泛紅，&ldo;……我不敢自己去。&rdo;

蘇眉苦笑，&ldo;你這麼不情願就不要去了嘛。&rdo;

&ldo;他約我好幾次了，我總不肯，好像也不太好意思。&rdo;唐恬含著筷尖擠眉弄眼，&ldo;我想著，出去玩總比看電影什麼的好吧？&rdo;

&ldo;為什麼？&rdo;蘇眉不解，&ldo;電影院裡那麼多人，他還能把你怎麼樣？&rdo;

&ldo;電影院裡黑呀！&rdo;唐恬嗓門兒提高了好幾度，說完，自己頸子上先泛了紅，&ldo;他一拉我，我就害怕，他還……&rdo;

蘇眉見她忸怩地渾身坐不住似的，不由地替她難受，&ldo;唐恬恬，你要是實在不喜歡他，就跟他說清楚；要是不好意思當面說，給他寫封信也可以啊。&rdo;

&ldo;我就是……&rdo;唐恬又在椅子上扭了扭，覺得怎麼說都詞不達意，&ldo;我就是不知道我喜不喜歡他‐‐我自己都快煩死我自己了！&rdo;

她輕呼了一聲，趴倒在了桌上。她一向都活潑乾脆，遇事習慣了一逕往前 沖，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