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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者的下一句話把蘭堂的欣喜之情打入谷底。
侍者說道:「好的,先生,請結帳。」
蘭堂:「?」
自己收花……還需要結帳?
蘭堂以為是付小費,可是他讀懂了侍者的目光:【這花是花店配送來的,對方沒有付錢。】
蘭堂付了花店的費用,待侍者離開了視線之中,蘭堂面無表情地翻找百合花束,想要找出有沒有暗藏玄機的東西——很遺憾,沒有。
蘭堂心累。
【這人是誰教的?專門來氣我的嗎?】
實際上,阿蒂爾·蘭波沒有給任何人送過鮮花,浪漫的愛情需要金錢,十九世紀末的鮮花昂貴,恰巧——他在擁有愛情的少年時期,缺少這樣的物質條件,前男友也未曾送過給自己。
他會產生送花的念頭,只是他偶然看到路上的情侶這麼做,想到了兩手空空的自己。他懷著沒有錢、卻很想試一試的想法,便這麼做了。
阿蒂爾·蘭波以為蘭堂會生氣,挫敗後把花束丟開,就像是過去任性的自己。
那樣的話,阿蒂爾·蘭波就會停止自己的惡作劇。
——不被人理解的惡作劇,沒有意義。
——那是最寂寞的獨角戲。
有一次,他對朋友說要燒掉羅浮宮,朋友立刻大怒,對其他人宣揚「阿蒂爾·蘭波是一個粗俗暴力的人」,絲毫沒有去想這只是一句玩笑話。
咖啡廳裡,蘭堂輕嗅著花束,平息了惱意。
他就像是汲取著花的生命力,撫平眼角的疲憊,對彷彿躲入世界夾縫裡、「不存在」的人說道。
「我不至於為了一束花生氣。」
「快出來吧。」
「只要你出來,與我見面,我可以忘記那個不愉快的早晨和剛才的事情……」
他的嘴唇微動,讓唇語可以傳遞出窗外。
沐浴在陽光下,仍然凍得發抖的長捲髮青年一點也不像是港口黑手黨的準幹部,那種憂鬱入骨的氣息讓他更像是一個文藝人士。
蘭堂很好地收斂起了在同僚面前的冷酷,把自己柔軟的一面當作誘餌地展露出來。
他反思過對方為什麼敢這樣騙自己。
一是他太衝動急切了。
二是他的過去是把柄,對方抓住了這個把柄。
三……沒有三!
他會讓這個人付出代價,比如……想到這裡,蘭堂莫名其妙地閃過一個念頭。
【讓這個人在床上跪下,哭著說對不起。】
【那一定是絕美的風景。】
蘭堂悄悄用圍巾捂住發燙的臉。
最近自己的想法太不正經了,連折磨對方的念頭都無法升起,嚴重違背了他的理性。
那是怎樣的一個人?
會讓他在觸碰到容顏,便心臟輕微地絞痛,彷彿在遺憾著自己無法陪伴對方一起長大。
又一次,蘭堂的思維拐了個彎:【我為何會有這樣的想法?那人總不會是我兒子吧。】
蘭堂自己都想笑了。
?
兩小無猜?
根據他觸碰面板和骨骼的感覺,對方是成年人的體型,dna檢測上也提示了部分資訊,他們有可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
到目前為止,蘭堂僅想到了這種幼馴染的關係,而惡作劇——說實話他是第一次碰到。
這種不帶惡意的惡作劇。
比起冬天裡,老成員命令他跳入河裡打撈屍體,欺凌新人之類的行為,蘭堂覺得自己能得到一束花,好像就已經是意外之喜了。
【快來吧。】
【我最多「小小地」回報你一下。】
蘭堂無比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