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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三靈點了點頭,溫時給他穿上睡衣,趙三靈忍了許久的血終於吐了出來,彎腰小聲地咳嗽著,在床頭櫃拿了一張紙擦了擦嘴。
他有些虛弱地靠在床頭換了一張手機卡,對面接通以後問:「是趙先生嗎?」
「是。」趙三靈說:「之前我買的那塊墓地,我想用了。」
對面頓了頓:「那我們什麼時候去拿骨灰?是您自己要用嗎?」
「嗯。」趙三靈說,「墓碑上不用刻字,空著就好了。骨灰應該會在殯儀館,稍後發資訊通知你們,合同寄過來了嗎?」
「應該寄過來了,您可以看看。」
「好。」
對面的人掛了電話,轉頭說:「沒想到那個趙先生還真的會來用這塊墓地。」
十年前這個「趙先生」發訊息過來定墓地的時候,他們還以為收到惡作劇資訊了,但一大筆錢也隨之到了兩人帳戶,他們這才重視起來。
那個埋頭登記的人頭也沒抬:「可能是身體不行了吧。」
「他十年前就給自己買墓地了,真是離奇,聲音聽起來還不大,那他之前得多小?」
「有些人聲音嫩啊,管這個幹嘛。」
「不過我們不知道他身份資訊這真的沒事嗎?」
登記的人瞪了他一眼:「別管了,做哪行的沒有一點灰色地帶,我們又不是在正規墓園,給錢就行,你也不看看他給了多少錢。」
這錢夠他們兩個人用一輩子,十幾年過去了也沒人聯絡他們,他們還以為他不用了。
溫時聽到門被敲響,他剛好出來在樓下,於是上前去開了門。是個送信的,他將手裡的紙袋子塞到溫時手上說:「是趙先生吧?麻煩您在這裡簽個字。」
他低頭看了手裡的檔案一眼,封面上是墓園的名字——『安樂墓園』。
「這是什麼?」
送信的人問:「您不是趙先生嗎?」
溫時說:「我是他男朋友。」
送信的把筆遞給他:「那也一樣,簽個字吧。」
溫時簽了字將紙袋拿過來,那人又喊住他:「還有這個,差點搞忘了。之前他存在我們這裡的信,也一併給他吧。因為存放時間到期了。」
「好。」
溫時將門關了,開啟手上的檔案袋,只看了兩眼他就紅了眼睛。
這是一份墓園合同,購置時間是在十年前前,剩下的一大包是一些手寫信,上面的筆記都是趙三靈的。
他從十歲的時候起,就會每個月寫一封信,稚嫩的筆記逐漸成熟,每封信都像是旅遊日誌,說他今天在哪兒玩,玩了什麼,有多開心,儘管他根本沒有出門,裡面卻繪聲繪色地描述了他和他的幾個朋友。
信的日期一直到成年以後,直到他十八歲那一天,信的日期開始飛速往前,到最新的一張,已經是五十多年以後的信件了。
這些信上的稱呼無一例外都是爸爸媽媽,可想而知這都是他給趙中奇和李鐺準備的。
他早早替自己準備了未來五十年的信,因為他自己在很小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他將要獨自面對死亡。
溫時的手顫抖著,他不知道小小的趙三靈,到底是以什麼樣的心態,在知道自己可能會死的情況下,在死亡的無邊孤寂和病痛的折磨下,一點一點將未來幾十年的信件寫齊的。
那個時候……那個時候。他在想什麼呢?
趙三靈剛將水杯放下,溫時進來了,他眼尾泛著紅色,眼睫輕顫著,啞著聲喊了他一句:「三靈。」
他看見他手上那一堆信件和合同,就什麼都明白了,「剛剛送信的來了?」
溫時走過去抱著他,將下巴抵在他柔軟的發頂,他顫聲說:「三靈,你打算幹什麼?不要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