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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個乖娃娃喲。」
……
宋延年走出小院,鼻尖是比屋內更清冷的空氣,清冽中帶著泥土婦人氣息。
拐彎經過隔壁屋子時,聽到裡頭細細碎碎卻又壓抑著悲痛的聲音。
他不禁抬眼看了那屋子一眼,那是一間不大的小青房,此時裡頭卻站了四五個人,窗欞投映出他們交錯的影子。
零零碎碎的聲音不斷飄出。
「咱娘這是要不行了……」
「……嗚嗚,我的娘啊,我可憐的娘,半輩子辛勞,這都沒過過一天的好日子,就這麼的要去了……」
「……娘啊,娘啊!」
「哥,娘嘴巴在動,她在說什麼?」
「什麼新娘,娘你在說什麼?」
「……」
春日的夜晚,春風吹來還帶著一股寒意,宋延年攏了攏外裳,埋頭快走。
他方才出來的急,忘記打上一盞防風燈了,還好這是一個晴朗的月夜,天空又高又遠,藍藍幽幽的伴著一輪彎月,倒也看清前方的路。
剛進城那天他就買了一張府城的輿圖,因此,雖然他這些日子都在白馬河的小院裡溫書,但這府城的大體佈局還是知道的。
白鹿街離白馬河這邊有一段距離,繞過一個小巷子,又穿過一條內河,走了三刻鐘,就見到了熱鬧的夜景,那片就是白鹿街。
此時街上掛著一排排的彩色燈籠,紅的粉的藍的,分外喜慶熱鬧,燈光襯得整個夜市如白晝一般明亮。
白鹿街靠著瓊寧的內河,河兩邊的夜市靠兩個石頭拱橋相連,拱橋上同樣掛了彩色的燈籠。
宋延年走上橋時,就見到前頭幾個寬袍書生結伴打拱橋走過。
他們停在拱橋中間,其中一個穿著褚白色寬袍的書生將扇子闔上,輕輕敲擊掌心,搖頭晃腦閉眼沉醉的感嘆。
「此情此景,讓人不經想起了書中的詩句,夜市橋邊火,春風寺外船,美哉美哉。」
「好好,張兄好文采!」
另一個青袍書生用力的捋掌,大聲叫好,他的衣裳洗得有些磨毛,可以看出家境不是太好。
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他一臉小意的捧著這張姓書生。
宋延年在後頭聽到這話,心道不好,這人拍馬屁也不認真聽人講話,沒聽那書生都說了是書上的詩句嘛,吟詩和文采可沒半分瓜葛。
這是馬屁拍在馬腿上了。
果然,那張姓書生臉變了變,他似有些尷尬,不大爽快的瞥了下捧哏的青衣書生。
青衣書生回想方才張姓書生的話語,有些訕訕的放下手。
……
一個挑著擔的老漢準備過橋,他瞧這幾個書生三三兩兩的將拱橋堵了個正著,大聲的打著招呼。
「後生讓讓,來來,都讓讓,老漢這擔子裡可是熱水。」
「讓讓,都讓讓。」
挑擔老漢搞得幾個書生手忙腳亂的,但也因為他的經過,書生間的那股尷尬氣氛瞬間被沖淡。
宋延年心中偷笑,蹭著老漢的便利,跟在他後頭過了橋。
……
宋延年打街頭走到街尾,街兩面是了熱熱鬧鬧的叫賣聲。
杏娘酒釀丸子,他探頭找了老半天,就是沒看到程家老大娘嘴裡的杏娘酒釀丸子。
「哎哎,後生,你找什麼?」
宋延年回頭,原來是方才在拱橋上相遇的老漢。
只見老漢已經將扁擔收好,在面前擺出那兩個木箱,一個木箱熱騰騰的冒著熱氣,顯然這老漢也是瓊寧府城裡的生意人家。
宋延年拱手:「老丈,不知是否聽過杏娘酒釀?」
「家裡一老人饞嘴,想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