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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自己給林辰玦的銀兩,怕這會給林家帶來禍端,還是過去看看安心。
不知那林大兄亡魂走了沒,沒走讓他遮掩一二。。
兩人又走出一段路,隔老遠的,就聽到了茅房那邊有喧譁聲。
側耳一聽,居然是葛員外在和訓導吵吵。
白良寬:「這可真難得啊,葛老伯平日可看重咱們府學這個大主顧了。」
兩人走近,聲音聽得也很清楚了,只聽葛員外不滿的囔囔了起來。
「你們是讀書人,我就是鄉下人家,大節大義的我不懂,我和你說啊,這等撈死人的事,晦氣的很。」
「就是抬棺,也得給我們紅包壓壓。」
孔訓導臉色鐵青的看著擺在地上的屍身,拿起旁邊的白布將屍身蓋住,他這時沒空去搭理葛員外,更不要說給他紅包了。
陶訓導將葛員外拉到一旁,他是農家子出生,雖然已經做舉人多年,但老家的爹孃還是有挑糞種菜種稻的,因此他也不嫌棄葛員外身上的臭味兒。
「老丈你放心,這錢咱們肯定不會昧著你的,這不是出了大事,一時半刻也顧不上嘛,錢明兒到府學帳房那兒支。」
葛員外瞪眼:「我是貪這錢嘛,這是壓晦的,明兒給怎麼來得及,我要是今天出事了怎麼辦。」
他趕著回去,他怕他要是再不走,門口的馬老太就要獅子口大開了,葛員外將手掌一翻,掌心朝天的往陶訓導面前一杵。
「現在給!」
陶訓導無奈的瞥了他一眼,只得自掏腰包的拿出了二兩碎銀。
「給給!壓驚壓驚!」
葛員外瞪掌心,這麼少。
陶訓導無奈攤手,沒啦,誰讓他家中有隻母老虎,這還是他偷偷省下的煙錢,攏共就這麼一點,攢了卻有小半個月。
葛員外將銀子揣進衣襟:「算了算了,咱們都是老主顧了,明年多照顧照顧我的生意。」
陶訓導:……
這,這該如何照顧,多來幾趟五穀輪迴?
宋延年和白良寬趕到的時候,正好看到這一幕,兩人都是忍俊不禁。
葛員外三人擔起沉甸甸的扁擔,一邊走一邊喊。
「人中黃,木樨香,金汁兒兩桶,讓讓。」
宋延年拖過白良寬,兩人連忙往旁邊避讓,看來,這齣意外是半點沒耽誤葛員外的生意經啊。
……
伍中尉來得很快。
他大步的朝孔訓導幾人走來。
幾個訓導迎了過去,拱手致意,「中尉大人。」
伍中尉抬手,「不必多禮,屍身在哪裡?」
孔訓導沉著臉,語氣低沉肅穆,「中尉大人節哀。」
說完,他就彎腰將地上的白布掀了起來。
伍中尉瞥了一眼,原先還漫不經心的眼睛陡然瞪大,他一把將彎腰蹲地的孔訓導扒拉開。
失聲叫了起來,「傑兒?」
伍中尉仍然不相信,人有相似,定然是仇家找了個和他家小子差不多身形和輪廓的,好讓他驚懼慌亂。
伍中尉手有些抖,他伸手去摸屍身的右小腿,他家傑兒幼時馬上摔下過……
伍中尉一屁股坐到地上,他失魂落魄的喃喃,「是傑兒。」
孔訓導在陶訓導的幫扶下站了起來,這時誰都不會去怪這失去兒子的漢子失禮。
孔訓導忍住臀部的疼痛,再次道:「中尉大人,節哀!」
宋延年和白良寬以及一眾學子,他們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大家都沉默了。
白良寬抹了抹眼淚,雖然這伍秀才欺負人,但這樣死了好可憐啊。
「唉,真可憐,官再大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