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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嫂子,可以借我一個木盆打點井水嗎?」
婦人抱著孩子,屁股挪動著板凳,將大門空了出來,朝門裡努了努嘴。
「在裡頭灶房地板上擱著呢,你自己拿,灶上有清水,你直接打了去,不打緊的。」
宋延年道了聲謝,再出來時,手中捧著一臉盆的清水。
他替大毛驢沖了沖蹄子,又對好婆道。
「今晚圓樓鎮有一陣春雨,到時雨水會將這些小印子沖乾淨的。」
好婆:「你說有雨就有雨啊,你誰啊!」
抱著孩子的婦人再次幫腔,「好嬸,算啦,也是這小哥好脾氣,換別人看你這樣子,該和你幹仗了,你自己看看,那地上根本沒多少泥。」
「別的不說,剛才村裡湯哥兒牽著他家的牛,那才是一腳的泥,你怎麼不說他。」
她不恥好婆這人,分明是欺負外村人罷了。
好婆嗤鼻,「我怕人幹仗?」
婦人聽到這話,頓時撇過頭不看她,確實,好婆生了四個兒子,各個人高馬大的,鎮裡一般人還真不和她計較。
宋延年笑了笑不已為意,他來來回回打了幾趟的水,由裡往外,將她屋門前的青石路沖的是乾乾淨淨。
好婆折騰了別人一番,這才好似吐出了一口濁氣,甩了門回屋裡去了。
宋延年將木盆子放了回去,再一次感謝婦人。
「嫂子多謝你了,就是用了你家幾盆水,井在哪裡,我給你打幾桶吧。」
婦人抖著腳,低頭噢噢噢的哄著懷裡的孩子,聽到這話不在意的擺手。
「沒事沒事,我孃家姓趙,後生就是太好性了,慣的她!」
她想起好婆回去時那得意的嘴臉,有點不忿,隨即懷中孩子的哭鬧又引回了她的注意,她又低下頭哦哦哦的哄著。
宋延年:「不氣不氣,氣大傷身,萬事以和為貴。」
《陽宅堪輿》裡可是說,水分明水、暗水,可不管是哪一種水,都是財,這大門口最忌諱潑水了。
「潑出明水失小財且易惹口角,不說和鄰居街坊相處困難,就是家人間也相互厭煩,家不和睦,萬事不興。」
「潑出暗水則時運漸低,財運流失,金山過過眼,銀山經手散說的就是這可。」
「所以,嫂子以後可不要讓人輕易在家門口潑水哦。」
「不吉利的。」
趙氏見面前這小書生說得一本正經,捂著嘴直笑,「後生還懂這些。」
宋延年笑道,「略有研究。」
「我去給你打水吧。」
趙氏樂得不輕:「好好,你這明水暗水的一通說,我要是不要你幫我打水,不是把那財運往外推了嘛,既然水是財那我便不推脫了。」
宋延年打了幾桶水後,這才往碼頭方向趕,這時日多是趕考的學子,碼頭的烏篷船倒也不少。
船行順水,趕在日落前,他終於到了瓊寧府城的城門外。
從護城河上一下來,宋延年覺得自己就是土包子進城,眼睛都不夠用了。
雖還是在城門外,但碼頭上的人還是很多的,綾羅衣的商人,粗布衣的力工,攤販……形形色色的人,喧喧鬧鬧的為春日的傍晚添了一份熱鬧的顏色。
宋延年將路引遞給了守城門的小兵。
小兵年紀不大,臉上還帶著憨厚,他看了路引上寫著樂亭縣小源村,估摸著宋延年是第一次來府城,特意和他交代了幾句。
「我們瓊寧是有宵禁的,戌時五刻關城門,寅時五刻開城門,到時別誤了時間。」
「宵禁時間,就是在城裡也別亂晃,被夜巡的武侯抓到可不是開玩笑的。」
宋延年點頭,「多謝小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