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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還有淡淡香味,是娘常用的薰香。可後來時間久了,那味道也就越來越淡,最後再也聞不到。
有些記憶和心頭的悲傷也隨著那股幽幽的香淡去。
林妃是個中規中矩的好女人,這是李贊心裡對她的評價。
該關心的,該管的全都按照禮數來,從不虧待他冷落他,但也僅此而已。李贊喜歡林妃那種安安靜靜的氣質,每日規規矩矩的起床,規規矩矩的穿衣,打扮得體的往屋子裡一坐,繡繡花,逗逗小貓。
他去請安的時候問問他的課業,問問他的胃口。叮囑他各方面的禮節,見了誰該是怎麼個禮儀。還囑咐他:“說多錯多,啞巴雖不招人疼但也不招人厭。”
李贊一直儘量讓自己聽話。
因為,偶爾他做的很好的時候,林妃會額外跟他多說說話,摸摸他的頭,拉著他的手說:“贊兒隨娘,都是不愛生事的,這很好。你哥哥們也都還小,十來歲年紀上下的,哪個不是整日胡鬧?被哥哥打一下兩下的,不是欺負,是跟你鬧著玩兒的。來,嚐嚐這點心。”
將他攬在身邊,親手餵給他吃。這個記憶也很美好……
也許就是林妃的溫吞讓她在後宮裡四平八穩,連著李讚的日子也過得順風順水。
別人的娘都爭來爭去,前幾日還跟他橫鼻子豎眼的某個皇兄,沒過幾天就去跟另一個叫囂。母親們的鬥爭,往往延續到孩子們中間,這似乎已經變成了定律。
沒有誰和誰能做真正交心的好兄弟,尤其在皇宮這種地方。
李贊試著把這個想法偷偷說給“娘”聽,林妃只是一笑:“贊兒是聰明孩子。”
後來事態似乎變得嚴重起來,皇子們陸續成年,最後只有最小的李贊還住在宮裡。當然,還有太子。
忽有一日林妃將他招過去,屏退伺候的人讓他跪下。
“我知你一直恨著你親孃死的不明白要給她伸冤,但現在宮裡只剩你和太子,且不管當日到底是誰這般心狠手辣,你從前那些小伎倆斷斷再使不得了。”
李贊像是第一次認識這女人一般瞪著她:“娘……”
“我不是你娘。”林妃拿起繡到一半的花繃子,手指不停,也不抬頭看他:“你自小就是極聰明的孩子,認了我之後也從不給我添亂,這很好。但現在不比從前,你以為還是挑撥就夠了麼?御案後面那個位置沒你的份兒,就算你是我親生的,娘也不會讓你去爭。”
李贊直直的跪著,說不出話來。
“人死了就是死了。你託送在這個地方,原就別想著什麼都能公平。別人家的父母都是望子成龍,你生下來就已經是龍,可想過這個身份日後該幹些什麼?光是給你娘報仇麼?”
“孩兒……不知道。”
當年的李贊真的不知道,也真的沒想到像碗白開水一樣的林妃會跟他說出這樣的話。
是林妃與他一次長談掐斷了他的異想天開,也是林妃的話給了他當頭棒喝。
堂堂男兒,總算計自己那點小利害,一分仇要記一輩子,三分恨要拉人家全家陪葬,這不是男人,更不是皇子應該做得出的事。
李贊想起來了,林妃的父親是當朝吏部侍郎,更是名貫南北的大儒。都說南蔡北林,南邊的蔡家人才輩出,京城的林氏卻只有一個不甚出色的兒子,林妃的弟弟。
恍然間,李贊似乎摸到一點靈感。如果林妃是男人……憑她在後宮中的種種作為,恐怕北林也後繼有人了吧?
“孩兒知錯!”
李贊人生中第一次認錯,就是認給林妃。也是這第一次之後,他被引至一個新的世界,開闊,博大。也,不再流於他以前善於玩弄的那些下等伎倆……
而他第二次認錯,卻是對著一個三層的木架。
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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