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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下午四五點鐘的樣子,天色早早陰暗下來,看上去光線已經很黑了,雨點在剛才停了一陣,又緊密地下了起來,不免讓人擔心。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雨在擦黑時卻漸漸小了,霧也開始慢慢散去。當下面河谷的村莊再一次出現在望遠鏡裡的時候,向前進跟那個炮眼先生都驚呆了。僅僅一個白天的工夫,敵人不但將被炸毀的橋修復了,而且公路上停了大大小小一長列汽車。大炮、彈藥、巡邏隊、到處都是忙忙碌碌的人的身影。那個被炮彈轟炸的半光禿的山坡上,敵軍們居然全改造成地下式防禦體系,只要再有半天的工夫就可以完工。這些人相當懂得利用大霧天氣,對於曾經遭受過的打擊,修復得非常快。
雨點還在下,稀稀疏疏,一忽兒又變大,淋在所有人的身上。敵人的巡邏隊在河谷邊加強著巡邏,來來去去,偵察兵想要再一次進入到那裡已經不可能。
必須要再一次進行覆蓋打擊。現在只能靠他們進行呼叫。
&ldo;電臺,電臺!&rdo;炮眼先生回頭低聲喝道,慢慢轉身,想要爬回去。
王宗寶拿著軍毯過來了。
前面河谷裡白霧在奔流,好像要在天黑盡以前找到歸宿。不一會兒,村莊又一次出現在望遠鏡裡,只見模模糊糊中,河岸邊的敵人還在忙碌著搬運彈藥,巡邏隊在不停地來來去去。這些看到的景象只是一剎那間便又消失了,一陣風過,濃霧又瀰漫起來,視線裡一片模糊,什麼也看不見了。
&ldo;電臺,電臺,動作快一點!&rdo;炮眼先生在催促。
有一滴雨水落進向前進舉著望遠鏡的右手衣袖裡,那是從樹葉片上落下來的雨滴。天空中不但白茫茫一片,大顆大顆的雨點也在一陣一陣地急促灑落著。
風裡的雨點像是老天爺哭泣的眼淚,冷冰冰,一部分打在樹葉上,一部分落進人的心裡。大家都一動不動,靜靜地趴在隱蔽坑裡艱難地熬著。
向前進渾身都濕透了,裹在雨衣裡,冷得發抖,牙齒上下打架。右腳的傷口又開始疼痛,身後的馬小寶則開始在發燒。他受的傷相當重,今晚必須轉移到後方醫院去。等一會兒天黑,將有兩個人先送他到後方坐山雕的地頭,上軍工的時候再運走他到戰地醫院裡去養好傷再回來。
王宗寶爬過來了後趴在旁邊問向前進的傷口怎麼樣了,痛不痛。向前進的右腳開始在發燒,畢竟有一個趾頭不在了,戰地上又沒有好的醫藥,只能暫時止住血就不錯了。好在天氣不是很炎熱,否則很容易感染化膿,三兩天就潰爛開來。
&ldo;我沒事!不用擔心。&rdo;向前進問馬小寶怎麼樣了,王宗寶的臉上有一種憂心忡忡的模樣。向前進知道馬小寶一定受了較重的內傷,因為王宗寶說,他現在已經不能很清楚地說一句話,頭燒得厲害。早上那一仗,馬小寶已經拼盡了全力才爬回懸崖,如果不是他有一股蠻力,被爆破筒的衝擊波擊中,人就撒手掉下懸崖去摔個粉身碎骨了。向前進只感到自己的右腳部分在發燒,也許晚上或者明天,整條腿都會腫大發起燒來,進而整個人也一樣。他知道這是有可能的,但是他必須得忍受著像現在這樣的疼痛,慢慢地熬著,直到能順利完成潛伏觀察的任務。
這是他的職責,他不能放棄,他只不過受了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傷,戰場上這一點都稱不上嚴重。堅持!堅持!一定要堅持!這是在跟戰友們並肩作戰,他不想棄大家而去。
所有人來到這裡進行潛伏,監視下面的河谷,有著重要的目的。自7月份敵人的北光計劃慘敗,遭受重大損失以後,敵軍們相對沉寂了一陣子,但進入九月份以來,他們又明顯加強了軍事上的部署,很顯然是要將他們正在監視的那地方作為重要基地之一,準備著發起下一次大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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