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燦爛無比,被雨水沖刷了一夜的碧樹格外蒼翠。蘇暮寒錦繡白衣翩然,沿著抄手遊廊早早來正院請安。
楚朝暉正吩咐著明珠擺下他愛吃的茯苓蒸餃,笑吟吟招呼他炕上來坐。一雙纖長的鳳目中除卻滿滿的憐愛,還有絲淡淡的憂愁:“暮寒,陪著母親用完了早膳,便一同入宮去瞧瞧你皇祖母。昨日你姨母傳話,道是你皇祖母添了些風寒。”
“母親不必擔憂,皇祖母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痊癒的”,蘇暮寒心下閃過兩世裡無限的歉疚,輕輕低下頭去攪動著碗裡的五子粥。
那一世君臨天下高處不勝寒的蕭瑟彷彿還在眼前,依稀又是第二世裡自己孩童爛漫,不知有漢無論魏晉,不曉得混混沌沌過了多年年。
隨著楚朝暉的雲鳳暖轎在壽康宮前落下,蘇暮寒踏著松針遍佈的小道,緩緩走在母親身後,耳畔卻聽得一聲清脆地嬌音,如空谷黃鸝,婉轉而又悠揚。
“姨母,您也進宮來看皇祖母”,一株虯枝崎嶇的老梅下,立下一襲天水碧寬袖錦衣的慕容薇,淡紫的薔薇勾邊,雙臂間繞了一條五色牡丹披帛,繁華如秋色連波,滿眼瞧不盡的翠色。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十二三歲的小丫頭,眉目間已然秋波墨畫,輕輕一顰一笑間,像是蝴蝶在蘇暮寒心上蕩過,留下一波一波的漣漪。
沒有了第一世的痴纏,也沒有了第二世的憎惡,蘇暮寒從那雙熟悉的眸子中,讀不出一點點的情愫,到讓他無從確定,眼前人是否如同自己一般,又經歷了一個輪迴,還會與自己來一次不眠不休的爭鬥。
藉著楚朝暉詢問白嬤嬤的當口,蘇暮寒緩緩走近了慕容薇,輕輕喚了句:“阿薇”,目光深邃地望著眼前豆蔻年華的女子。
慕容薇笑吟吟抬頭,熟悉又親暱地喊了聲表哥,便將大半注意力放在了皇太后身上,彎彎的眉毛如籠了層煙雲。
她待他,不再捧若日月,也不再棄如敝履,蘇暮寒到不曉得這是幸還是不幸。
“阿薇,我自靖唐關歸來,你是否又自來康南?”蘇暮寒每一個字咬得極重,聲音卻又極輕,像一縷清霧飄散在風裡,影影綽綽般燈火朦朧。
慕容薇蹙起眉頭,杏花煙潤的眸子中清澈見底,全是不解之意:“表哥你糊塗了,我何曾離開過西霞半步,靖唐關又是哪裡?”
宛如金芒透過層層霧霾,蘇暮寒心下驀然一鬆,他忽然露出輕快的微笑:“昨夜做了個奇怪的夢,夢到咱們都曾到了陌生的地方,今日才會有此一問。大幸大幸,你果然不曾隨著我一同入到夢中。”
慕容薇的帕子輕輕打在他的額頭上,一抹笑容盪開,如暈了淡淡的桃花妝。她將嘴唇微微翹起,瞪著眼睛警告道:“再胡亂說話,小心我找姨母告狀。”
蘇暮寒朗朗而笑,兩世裡曾經有過的青梅竹馬悄悄點燃他的記憶,心裡全是甜蜜的酸楚。與眼前的女孩子言笑晏晏,卻儼然再回不到從前。
他真切地曉得,自己與她已然滄海桑田。她有著她的唯一,自己有著自己的孤獨,兩人之間再也不會有著交集。
八月的桂花還未開放,蘇暮寒便悄然留下一封信,帶著烏金與墨離遠離了京城,循著兩世的記憶直奔邊城。
重新立在邊城的土地上,蘇暮寒跟著父親一起躍馬橫槍征戰沙場,他的墨馬銀袍如天際的閃電,直插敵人心臟,少將軍的美名譽滿天下。
蘇睿凱旋而歸,龍虎大將軍再添威儀,安國王府的西府海棠終於等到了手植它的主人。楚朝暉望眼欲穿,這一年的臘八年終於盼得與夫君和兒子一家團圓。
歸途中自然再沒有淬毒的羽箭射向蘇睿的後背。黃捷與葉仁青的身份被蘇暮寒輕易揭開,如同當年的袁非一般,都被蘇睿斬在劍下。
父子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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