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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治年罕見地落荒而逃,他都不記得自己最後答應了沒有,總之反應過來時,人已經在辦公室了。
室內開著空調,這臺空調年紀大了,擋片泛黃,在高風速的震盪下微微晃動,發出噪音。張治年仍覺得燥熱,他疑心這空調是不是壞了,一摸額頭,一手的汗。
他強裝鎮定走到辦公桌前坐下,繼續處理沒看完的檔案,但密密麻麻的字元變成了螞蟻,在雪白的紙張上毫無章法地爬動起來。張治年盯久了,甚至覺得手裡的白紙就像彭雪梅的面板,依稀還能聞到她身上的香水味。
到了放學的點,張治年沒急著走,反而是故意多留了一會。
手機就在手邊,一條新訊息也沒有,張治年的手指就在桌面上一下一下點著,等了五分鐘,終於螢幕亮了。
彭雪梅:張老師,你下班了嗎?
張治年如釋重負,不禁彎起嘴角,又心滿意足地舒了口氣,他把手機揣進兜裡,拎著包出了辦公室,走下樓梯時,彭雪梅正站在下面等他,見他來了,扭頭沖他一笑。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學校,張治年徑直去開車,而彭雪梅在離學校不遠的公交車站臺站著,車開過去時,遠遠地就能看見她。
她今天穿了一襲白色,長發飄飄,亭亭玉立,叫人沒法不多看一眼。
張治年一度產生惡劣的想法,如果他就這麼把車開過去,不停下,然後當今天的一切都不存在,彭雪梅是不是會被他氣個半死?
這麼想著,他不禁笑了出來,不過車最後還是緩緩在她面前停下了,彭雪梅攏了攏鬢角的頭髮,開了副駕的門,優雅地坐了進來。
她表現得從容淡定,根本不像是第一次坐他車的人,一邊低頭繫好安全帶,一邊問:「我們去哪?」
張治年樂得配合她:「你想去哪?」
彭雪梅抿了抿嘴,她的口紅彷彿是剛補過的,閃著鮮亮的光澤,她歪著腦袋故作天真:「都可以,不過還是去遠一點的餐廳吧,你說呢?」
張治年懶懶地睨了她一眼,發現彭雪梅是真的在徵求他的同意,她眼波流轉,可憐巴巴地自下而上望著他。張治年心情一下就變好了,他看出來,現在處於優勢地位的是他自己。
彭雪梅主動邀約,已經等於雙手奉上了一個把柄,他接也可以,不接也可以,反正最後論起來,他又沒什麼過錯,左不過就是同情心泛濫,太想幫助深陷痛苦的同事罷了。
「也好。」
張治年感到久違的輕鬆,他甚至覺得這才是正確的,先前他在喬小雯那裡莫名其妙吃了閉門羹,挫傷了自尊心,現在急於從其他地方彌補回來。
他用餘光瞄了眼身邊的彭雪梅,她手無縛雞,柔弱無力,沒什麼好怕的。張治年沉默地發動了車子,隨著車輪滾滾向前,他內心甚至湧起一股好奇,不知道彭雪梅的空虛和他的貪婪比起來,到底哪一方會贏。
喬小雯對這一切暗流毫無察覺,事實上,她最近的心也根本不在學校。
陳嘉良音訊全無一個多禮拜,他像是鐵了心要玩消失,不管喬小雯給他發什麼,那頭都沉默不語,甚至連朋友圈動態都沒有。
喬小雯不禁懷疑,她是不是已經被拉黑了,嘗試著轉帳了一塊錢,結果錢順利地發了出去,過了24小時又原封不動退了回來。這是不幸中的萬幸,喬小雯相當樂觀,只要還沒刪她,就是有希望的。
這就跟打遊戲一樣,高階的裝備總是需要勇者披荊斬棘,越過重重難關才能獲得,總不會就在路邊隨便能開啟的小寶箱裡。
喬小雯決定放棄死纏爛打的聊天戰術,另闢蹊徑。
她下班回到家,發現門口的快遞箱子堆得和山一樣高,全是白加黑的貓糧和貓砂,還有亂七八糟的貓貓玩具。喬小雯一個人費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