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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
李歆慈憤然想,他故意在噁心她。
然而獵天鷹也不多理會她,自己架了火去煮那隻田鼠。過了些時辰,他端了只泥土捏成的陶缽放在她身邊,瞧了她一眼,轉身走開,那意思似乎是“不必我餵了吧”。
李歆慈翻過身去,瞪著那一碗浮著油沫的湯好一會兒,終於端起來,閉了眼睛呷了口。她皺皺眉,卻還是當藥般咕嚕咕嚕灌了下去。這時卻發覺那肉燉得很爛,剔了骨頭,又似乎加了點酸棗之類的果子調味,竟並不難吃。
李歆慈喝完,身上微微出汗,終於又有了迴歸人世的感覺。她發現自己身下是一個乾草編的墊子,頭上有半片凸巖擋著。獵天鷹坐臥處離她有七八丈遠,也是一樣在巖下墊著些枯枝幹草。
兩人之間隔著一股清泉,彷彿楚河漢界一般。
過了一會兒,獵天鷹收了缽盂去。那泉水兩側岩石如犬牙參差,並且略有坡度,他端著湯汁,爬起來有些辛苦,顯然受的傷還遠沒好。想必是因為她不能開口進食,他才燉成湯送來。
她既醒轉,獵天鷹次日再拿來的,便是半隻串在樹枝上,烤成焦黃的田鼠了。
李歆慈努力凝聚真氣,運功療傷,起先痛苦不堪難以為繼,後來終於漸有好轉,沒過幾日,她便能坐立行走,只是不免如學步嬰兒,笨拙可笑。
然而她大為振奮,第一樁事,便是去泉水中洗涮。在荒野呆了許多時日,衣衫上早積滿泥垢,通體不快。然而她走到泉水邊時,再往下一步,就“撲通”一聲,直栽進水中,跌了個頭暈眼花。
她索性攤開手腳這麼躺著,水的衝力甚大,帶走塵土,太陽當空直射,也不是那麼寒冷。然而過了片刻,她聽到獵天鷹走過來,一驚想翻爬起來,卻一時動彈不得。李歆慈眼前驟然變暗,獵天鷹站在了她身邊,擋住了她頭上的陽光,居高臨下地看了她一眼。她忽然羞恨交集,比作生死之搏時更為惶恐。
幸而獵天鷹只瞥了她一眼,卻往上游走了兩步,用缽盛了水,回自己那邊去了。
李歆慈鬆了一大口氣,翻身起來,臨水一照,發覺頭上又多了個青紫的大包,加上之前那數之不盡的擦碰傷痕,這張臉實在有些狼狽。
她悻悻然,費了老大勁才翻爬著上了平地。躺上草墊時,覺得一身骨架子都快散了。她之前對獵天鷹的視若無睹略有感激,此時卻微微生出點恨意來。
次日醒來,李歆慈卻發覺離身側一丈處放著根削好的柺杖,取來一用,倒是輕便結實。她撐著走出幾步,不自由主地唉了一聲,然而又怔忡著,不知這一聲嘆息從何而來。
幸得她臂傷在右邊,腿傷卻是在左側,她能用左臂執杖,右腿行走。嘗試一會兒後,便能很自在地下溝上坡,去溪中飲水。
水中有游魚,看起來細嫩白淨,遠比那田鼠順眼得多。李歆慈在身上摸索了一會兒,一應物品都沒了,只發間還彆著兩枚珍珠髮卡。她取了一枚下來,在水邊石上打磨鋒利了,凝神屏息,盯著魚來魚往。終於,發力射去,竟正中一條,魚兒撲騰了兩下,沉入溪底。
她喜滋滋地踩進水中撈了出來。李歆慈自幼在普陀學藝,暗器功夫雖是李家家傳,卻沒怎麼用心學過。如今她功力盡失,卻憑著目力與準頭捕魚成功,不由歡欣鼓舞。意猶未盡之餘,她又打中一條,才用草串了提回去。李歆慈將獵天鷹給她盛湯的缽注了水,將整條魚放進去,自己生了堆火烤著。發覺煮沸了,便端著喝了一口,竟“噗”的一聲吐了出來。
魚湯苦澀腥臊,實在難以下嚥。
她端著缽子呆了會兒,苦笑著倒了,把另一尾魚放在缽子裡端去獵天鷹那裡。獵天鷹也不多問,自顧自收下。李歆慈看著他拿劍剖鱗、剔腮、去膽,一面慚愧自己竟是整條扔進去煮的,一面又為這神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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