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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支支吾吾不知怎麼問,「你……」。
「你想問我為何這麼做?」
水燈點了點頭。
「告訴你也無妨,葉蕊軒是我師父賜給我的名兒,既然不能唱戲了,這名號繼續在我身上也沒有意義了,我不想給師父丟臉,不想這樣江派的名號浪費在我一個廢人身上。」
「我本名叫葉軒,而葉蕊軒這個名字就讓她留在最輝煌的時刻好了,以後你叫我原名葉軒好了。至於剪了頭髮,如今只是變回我原來的自己,這兩件長衫是以前岑沅定做的,他一直沒來得及去取,我正好沒衣服穿,就去取了。」
「以後……」他停頓了一會兒,繼續道:「沒有葉蕊軒這個人了,你也不需要那樣喊我了。」
水燈大約是明白了,卻又不是很清晰,他變成了男人,「那我以後喚你阿軒可好?」如果對著一個男人繼續喊葉姐姐,就太不對勁了。
「好,小時候岑沅和林路經常這麼喊我。」他聽到有人再次這樣喊他,恍如隔世。
「阿軒。」
這時候餛飩上來了,葉軒舀了勺嘗了嘗,忽然來了這麼句:「如果你覺得不適應,我可以另外找地方搬出去。」
水燈對著餛飩吹了好幾口氣,才放進嘴裡。聽到葉軒的話,她沒反應過來,「啊?」
水燈連忙擺了擺手,著急嚥下了餛飩說:「不會不會,我從來沒覺得不適應,即便真不適應,也是我自己搬出去,阿軒你不要不適應才好。」
葉軒抬頭對水燈輕輕一笑,「好。」
或許是葉軒有了水燈陪在身邊,他看開了許多,心中陰霾也逐漸散去。
他沒事就去劇院看劇,葉軒即使不做女人,也可以做個清閒的公子哥,每天吃喝玩樂,倒也玩的不亦樂乎。
這時兩人不知是以姐妹還是兄妹的姿態,這也說不清,葉軒說自己的靈魂是女人,卻禁錮在一個男人的身子裡,小時候就是這樣了,他覺得自己是女人的意識多於男人。生理和心裡的性別恰好是相反的。
如今他恢復男人身份,才不習慣。
水燈單單對於葉軒這人,是沒想到男女大防之類的,她曉得葉軒絕不是好色之人,也不會過來佔自己便宜。
兩人像是親人般的相處,就這麼過了半年。
直到發生了一件震驚全上海灘的事情。
水燈看了報紙才知道,以前長興幫的龍頭,沈德武去世了。
沈德武是沈銳白的爹啊,他爹走了,沈銳白會是怎麼樣難過的心情。
他當年留洋去了,不知道發生這件事會不會趕回來?
即便沈銳白回來了,她也不敢去見他,她做出那樣的事情,實在是問心有愧。沈銳白何嘗不無辜呢?
長興幫那時內亂,沈德武中風,癱在床上,岑沅又坐船去了香港。長興幫就被一個碼頭不知名的癟三叫張四狗的人掌了權,被日本人扶上了位,壟斷了法租界的鴉片生意。
這兩年乾幫人心也散了,被張四狗籠絡了不少人。
水燈皺著眉,放下了《滬時新報》。
她看了看這條頭條,撰寫這則新聞的居然還是熟人,是邱叔叔邱月明。
這時公寓的門開啟了,是葉軒回來了。
「我回來了。」
葉軒每隔幾天就約人去劇院看劇,這樣打發和消遣時間,還認識了幾個新朋友。
今天應該也是如此。
水燈見他回來,站起身去了廚房拿碗,「正好燉的排骨好了,阿軒你先去洗手,準備吃飯吧。」
葉軒在飯桌上和水燈分享自己今日的趣事,滔滔不絕,「今日那出《花田錯》真是有趣,文賢也歡喜極了。」
柯文賢是葉軒看戲時,新認識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