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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和,我想,不是侯爵徹底投降就是兩人已達成了互利的諒解。
嘴上說希望看到侯爵倒黴,但我其實更希望什麼也不要發生,因為再過一週我和伯爵就要遷往巴黎居住,這樣就會徹底擺脫以往不快的回憶和現今平淡的生活,遠遠離開這片並沒給我留下好印象的土地。
然而,我這美好而天真的願望卻在那個早晨徹底破滅。
那是1754年8月22日,一個再平凡不過的週三。
“咚咚咚”一陣急促而又慌張的敲門聲把我從香甜的晨睡中驚起。
“誰啊?”我從碩大的羽絨被子中冒出頭。
“夫人!老爺,老爺,老爺他出事了!”我聽出這是老爺的男僕的聲音,什麼事這麼慌張?難道是伯爵得了什麼急病?想到這裡,我披上睡袍,趕忙去開啟門:“怎麼了?”
“您去看看,老爺快不成了!”男僕話沒說完就轉身向伯爵的臥室跑去。
我一怔,不成了?這是什麼意思?但此刻時間已不容我琢磨,我馬上跟隨那男僕向伯爵的臥室跑去。
門已被開啟,我猛撲到伯爵床邊。眼前的景象把我嚇壞了:伯爵躺在床上,被子早被蹬到床下,他白色的睡衣前襟被鮮血徹底染紅,紫黑色的血從口中一股股地冒出,他的嘴像缺氧的魚一樣張合不止,失血讓他缺氧,但每一次徒勞的呼吸卻又將粘稠的血重新吸進肺部,引起一陣又一陣劇烈的咳嗖,並將大量的鮮血吐到身上和床上。
我懵了,根本不知道怎麼辦,也不知道說什麼。
他看見了我,一把攥住了我的手,盡全身之力將我拉到他身前,我看到他灰色的眼睛中瞳仁開始迅速收縮,那被血灌滿的喉嚨中汩汩冒出一個個不連貫的單詞,我把頭貼在他的嘴邊,才模糊地聽到:“有人……下毒……”說完,我感到他的手臂劇烈痙攣了一下,就停了下來。隨之停下的還有他的呼吸和生命。
我被他噴了一臉的血,眼淚也和著他的鹹腥血從我的臉頰滾下。
科薩諾伯爵的逝去也帶走了我的生氣,我像木頭人一樣呆呆站他的屍體邊,眼睛停在他因痛苦而扭曲的臉上,身邊僕人的痛哭聲和女僕的尖叫聲不會在我的心中激盪出任何波瀾。
我的一個女僕將我扶出了伯爵的臥室,給我洗淨臉,我像機械地服從她的安排,坐在客廳中的長椅上。眼見全宅中的人忙作一團,可我的腦子裡卻空白一片。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直到一群穿著黑制服,頂著黑色三角帽的警察凶神惡煞地出現在我面前。
“夫人,貴府的僕人剛才報了警,說德·科薩諾伯爵閣下被人下毒謀害了。”打頭的是一位教士裝扮的人。這並不使我奇怪,因為當時的阿維尼翁尚處於羅馬教廷的管轄下,負責治安的都是一些神職人員。
我緩緩抬起頭,木然地望著眼前的這些人,看著他們粗魯的面孔,雜亂的鬍鬚和溼漉漉的靴子。
“我再問您呢,夫人。”教士又開了口,枯黃的臉上浮現出輕蔑與幸災樂禍相交織的表情。
“嗯……是的……”我很疲憊,根本就懶得跟他搭話。只抬了抬手,意示剛才領他們進來的僕人帶他們去勘驗現場。
那些警察罵罵咧咧地擠出客廳。沒過多久,他們又回到了我面前,而且將僕人們連推帶搡都轟進了客廳。
“夫人,伯爵閣下確死於毒藥,並且……”教士拉長了聲,環視了一下屋中的所有人,接著說道:“而且我敢肯定,就是貴府中人下的毒。”他抬著下巴,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您這話時什麼意思?”我被他這麼一說,方緩過神來。
“我的意思說,貴府中的所有人都有嫌疑。”
“包括我?”
“包括您,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