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第4/8 頁)
殷華年的手掌落在琴絃上,目光專注,再次撥動琴絃,莊維也收斂了散漫的性子,坐直身體閉上雙眸,只留一雙耳去捕捉琴音認真聆聽。
莊維鮮少對什麼事情認真,唯一的例外就是他的樂,然而就連當著全城人彈奏時,他依舊帶著那層偽裝的殼子,是他年少成名的傲慢。
然而現在,他卻忘記偽裝,一心聆聽,足以見得他的緊張,他也該緊張,因為殷華年彈的修改曲目,是他和殷華年用了數年時間打磨的譜子。
莊維自詡他們的譜子不遜於任何名曲,而至今還未釋出,是因為他們兩人都精益求精,覺得譜子還有幾處滯澀需要完善。
莊維內心也有更大的野望,他要和好友一起將譜子打磨到沒有一絲瑕疵,而後當著天下人的面
一同演奏,憑藉這一首驚世之曲,比肩樂道歷史上的那些位絕巔,千古留名。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不知不覺間,在鞭炮聲中,又是一年過去。
越城附近百姓的生活依舊,然而,從越來越少前來拜府的樂師數量來看,就能知道外界並不平靜。
從極少數狼狽甚至帶傷的樂師那,百姓也聽說了外界的情況,上京統治力越發薄弱,諸侯割據,為了地盤互相攻伐,大仗打了一場又一場。
最讓百姓惶惶不安的是,本來平衡的局勢三月前終於被打破。
南陵王向西廣王釋出檄文,以外嫁庶妹被毒害為緣發起國戰,在西廣王毫無準備的時候,親自率領秘密培養的數萬精兵參戰,半年連下七城,兵臨西廣王都下,最後逼得西廣王從城樓一躍而下,毫無尊嚴的死去。
然而,即便西廣王為了子嗣和百姓,選擇自裁,卻依舊沒護住他們。
南陵王極富軍事才能,偏為人殘暴兇戾又厚顏無恥,在西廣王死後,非但不遵守信用,反而讓精兵隨意踐踏西廣的貴族與百姓,而南陵王手下精兵追隨這樣的主上,脾性同樣如同悍匪,往日繁華的西廣成都轉眼成為廢墟,哀嚎哭泣聲遍地。
南陵王更是囂張至極,連斬上京來使,於日前更是向梁瑞王與齊禮王釋出檄文,檄文內容更讓天下人荒謬側目:
因為他們都愛聽曲,梁瑞王與齊禮王都聽過越城樂聖彈奏的曲子,獨他南陵王沒聽過,這是孤立,所以他決定討伐梁瑞王與齊禮王。
後山瀑布旁,莊維和殷華年一起坐在巨石上,竹片波動瑟弦,聲音有些雜亂,顯得他內心也並不平靜:
“南陵王是將天下人都當成傻子不成,什麼時候不一起參加樂會,也能成為發動戰爭的藉口了?!”
殷華年輕輕撫摸古琴,望著天上的飛鳥,輕聲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話落,整個天地彷彿都陷入了寂靜,就連莊維也沒了言語,半晌後,莊維才出聲打破平靜:“老爺子那裡收到了瑞王的邀請,你們家老人想必也收到了。”
莊維眼中帶上一絲嘲諷:“不愧是大諸侯,還真有閒情雅緻,反正我不去,殷兄你也推了吧,咱倆還來這後山躲清淨。”
殷華年沒應也沒拒絕,只是輕聲道:“比起南陵暴政,至少瑞王和禮王治下百姓安居。”
莊維仰躺在巨石上,看著天上的白雲,伸手做了個抓握的動作,自言自語:
“是啊,我就是遷怒了,可是又能怎麼辦呢,除了撥弄長弦,這雙手又能為這動亂的天下,為百姓做些什麼呢?”
“倒不如讓這一身技藝埋沒,讓那些大王專心打仗,等到他們得勝歸來,便是讓我日日為他們彈奏也自無不可。”
幾日後,兩行車隊駛出了越城,莊維蒙著大被睡覺,白髮蒼蒼的瑟聖特意囑咐下人莫要去叨擾,另一邊,似乎是預料到什麼的琴聖同樣不準備帶上殷華年。
卻不曾想,當琴聖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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