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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父為吏,齊中嘗稱其廉平,今坐法當刑,妾傷夫死者不可復生,刑者不可復屬,雖欲改過自新,其道莫由,終不可得。妾願沒入為官婢,以贖父刑罪,使得改過自新也。
文帝閱畢,禁不住悽惻起來,便命將淳于意赦罪,聽令挈女歸家。小子有詩讚緹縈道:
欲報親恩入漢關,奉書詣闕拜天顏,
世間不少男兒漢,可似緹縈救父還。
既而文帝又有一詔,除去肉刑。欲知詔書如何說法,待至下回述明。
與外夷和親,已為下策,又強遣中行說以附益之,說本閹人,即令其存心無他,猶不足以供使令,況彼固有言在先,將為漢患耶!文帝必欲遣說,果何為者?賈誼三表五餌之策,未盡可行,即如鼂錯之屢言邊事,有可行者,有不可行者。要之御夷無他道,不外內治外攘而已,舍此皆非至計也。錯受經於伏生,而伏女以傳;伏女以外,又有上書贖罪之緹縈,漢時去古未遠,故尚有女教之留遺,一以傳經著,一以至孝聞,巾幗中有此人,賈鼂輩且有愧色矣。
第七十六回 巫盅獄丞相滅門 泉鳩裡儲君斃命
卻說漢廷連歲用兵,賦役煩重,再加歷屆刑官,多是著名酷吏,但務苛虐,不恤人民。元封天漢年間,復用南陽人杜周為廷尉,杜周專效張湯,逢迎上意,舞文弄法,任意株連,遂致民怨沸騰,盜賊蜂起,山東一帶,劫掠時聞。地方官吏,不得不據實奏聞,武帝乃使光祿大夫範昆等,著繡衣,佩虎符,號為直指使者,出巡山東,發兵緝捕。所有二千石以下,得令專誅。範昆等依勢作威,沿途濫殺,雖擒斬幾個真正盜魁,但餘黨逃伏山澤,依險抗拒。官兵轉無法可施,好幾年不得蕩平。武帝特創出一種苛律,凡盜起不發覺,或已發覺不能盡誅,二千石以下至小吏,俱坐死罪。此法叫作沈命法,沈命即沒命的意義。同時直指使者暴勝之,輒歸咎二千石等捕誅不力,往往援照沈命法,好殺示威。行至渤海,郡人雋不疑,素有賢名,獨往見勝之道:&ldo;僕聞暴公於大名,已有多年,今得承顏接辭,萬分欣幸。凡為吏太剛必折,太柔必廢,若能寬以濟猛,方得立功揚名,永終天祿。願公勿徒事尚威!&rdo;勝之見他容貌端莊,詞旨嚴正,不禁肅然起敬,願安承教。嗣是易猛為寬,及事畢還朝,表薦不疑為青州刺史。暴君不暴,虧有諍友,惟不疑亦從此著名了。又有繡衣御史王賀,亦偕出捕盜,多所縱舍,嘗語人道:&ldo;我聞活千人,子孫有封,我活人不下萬餘,後世當從此興盛呢!&rdo;為王氏榮寵張本。是時三輔,注見前文。亦有盜賊。繡衣直指使者江充,系是趙王彭祖門客,他嘗得罪趙太子丹,逃入長安,訐丹與姊妹相姦,淫亂不法。丹坐是被逮,後雖遇赦,終不得嗣為趙王。武帝因他容貌壯偉,拜為直指使者,督察貴戚近臣。江充得任情舉劾,迫令充戍北方。貴戚入闕哀求,情願輸錢贖罪,武帝準如所請,卻得了贖罪錢數千萬緡。卻是一樁好生意。武帝以充為忠直,常使隨侍。會充從駕至甘泉宮,遇見太子家人,坐著車馬,行馳道中,當即上前喝住,把他車馬扣留。太子據得知此信,慌忙遣人說情,叫充不可上奏。偏充置諸不理,竟去報告武帝。武帝喜說道:&ldo;人臣應該如此!&rdo;遂遷充為水衡都尉。
天漢五年,改元太始,取與民更始的意思。太始五年,又改元徵和,取徵討有功,天下和平的意思。這數年間,武帝又東巡數次,終不見有仙人,惟連年旱災,損傷禾稼。至徵和元年冬日,武帝閒居建章宮,恍惚見一男子,帶劍進來,忙喝令左右拿下。左右環集捕拿,並無蹤跡,都覺詫異得很。偏武帝說是明明看見,怒責門吏失察,誅死數人。實是老眼昏花。又發三輔騎士,大搜上林,窮索不獲。再把都門關住,挨戶稽查,鬧得全城不安,直至十有一日,始終拿不住真犯,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