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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緩過神,一旁的男子瞬間利劍出鞘,劈開竹叢,飛到我身邊。冰涼的劍刃橫在喉頭,忍不住嚥了一下口水。
「陽縷?」她看清是我,眼神一變,從椅子上起身向這裡走來。莫名的尷尬、狼狽、羞惱全部顯示在臉上無處躲藏,恨不得撞上劍刃才好。再次和她見面,竟是被當做賊人一般,手無縛雞之力還有生命威脅。
「南宮,把劍放下。」皇帝淡淡開口,那男人看我一眼,拿劍的手緩緩垂下。想笑著緩解尷尬,可完全笑不出來,於是面無表情的盯著她。之前一瞬間的冰冷像是錯覺,那雙桃花眼意外帶著柔和:「怎麼現在才回來?」
不顧剛才被劍氣挑下的碎發,提到正事我立刻穩穩心態,從衣袖裡取出一疊紙,有一寸厚。「陛下,臣發現北方的四條河流有些講究,於是實地考察了一番,這些是這幾個月來整理出的資料。」
皇帝沒接,目光還在逡巡打量著我,消失許久的、自以為早就無蹤影的情緒慢慢復甦。「南宮,你先回吧。」她開口讓那個男子離開。男子明顯不情願,皺著眉說:「可是陛下,您還沒有……」
「行了,此事過幾日再議。」她不耐煩地打斷那男子。真是霸道蠻橫的女人,以前我怎麼沒有發現這一點。
男人拱手告退。皇帝轉身走回涼亭,指著另一張凳子讓我坐下。「何時回京的?」她又坐回椅子上,竹影深深淺淺,唯一不同的是,此刻是我在她身邊。
「剛剛才回來,直接進的皇宮。」沒什麼可隱瞞。
「趕這麼急?」
還好意思問。從懷裡捧出三塊明晃晃的金牌,遞給她:「陛下,如今我回來了,這得物歸原主。」
她一聲輕笑,眉眼的冰冷絲絲消融。大概是因為夏天太熱的緣故吧。賭氣的想著。
皇帝伸手取回兩塊金牌,留了一塊在我手上。「這次北方水域之危也解決的不錯,賞你一塊金牌,以後如若有急事要見朕,可以直接過來。」此時我還不太懂這塊金牌的分量,只想著那個「也」——上次鑄錢之事她也滿意,這兩件事或許讓她終於信了我吧。
侷促的心歸位,這讓我很是理所應當。「陛下,」我又抖了抖那疊紙,「這些資料現在不看嗎?」
「你著什麼急,明日再說。」她見我收下金牌,滿意的往後揚了揚靠在椅背上,衝著前方招招手,空無一人的的涼亭石柱後面竟然出現了之前見過的常侍公公。「常侍,你將這些資料好生保管,明日給朕。」
「是。」公公從我手中取過資料,走了回去。這才發現,石柱後面站著好些人,還有侍衛。我說這次見著女皇怎麼她身邊只有那位將軍,原來宮人們都在隱蔽處待著,她的防備心絲毫沒變。
目光轉移到她身上,一襲紫色紗裙將她的身材絕妙勾勒出來,原來皇帝的腰肢這樣細。「陛下現在想做些什麼?」見她遲遲不說話,於是詢問。
她靠在椅子裡,前所未有的慵懶,修長的手指撐著頭,眯著眼睛看前方的湖光山色。半晌,開口說:「陽縷,你為什麼每次都能完美的解決許多棘手問題呢?」
安逸中猛地躥出一種危機感,皇帝恐怕又在試探我。避重就輕的回答:「哪裡有『每次』了,左右才不過兩次,這次多虧張儀大人協助,上次是陛下您……」
「上次朕怎麼?」她睜開眼睛,饒有興致的看著我。要命,為什麼這雙桃花眼如此奪人魂魄,明明之前對著南宮將軍、其他大臣時不是這樣的。忍不住低下頭,逃避那漩渦似的眼神。
「陽縷,給我吹一曲洞簫。」皇帝饒了我,轉移話題。聽見這話,如同恩赦般用力點頭。是去年夏天在家養傷時吹過的《碧澗流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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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明白,明明吹洞簫吹的好好的,怎麼又吹到了皇帝的寢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