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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近就寢用的是什麼?」
舞夏眼神往上瞟了瞟,邊想邊說:「龍骨、牡蠣、硃砂、琥珀這四種,再混合佳楠木做的安神香。」
「安神……她最近又睡不著了嗎?」
舞夏撇撇嘴:「丞相大人太壞了,又被你套出話來,我不能說,皇帝不准我與你多說一句她的事,你別為難我。」
劉月盈防備我防的如此嚴重,每次有不好的事都不願告訴我。留住我的命,但不想讓我多知道一星半點……
「行,那我們換個說。你知不知道,這次和我一起去青州是個非常危險的差事?」故意板起臉、壓著嗓子塑造凝重的氛圍。
「怎麼個危險法?」舞夏被我影響,再次中套。
「胡中立派人追殺,我們會有性命之憂。」
「知道,非常危險。」舞夏梗著脖子回答我之後,低下頭抿起嘴,憋笑憋的很難受。
我這個理所應當的顧慮,她聽見了怎麼笑的這麼開心呢?
「外面那群跟著我們的,就是皇帝派來的人,皇帝擔心她證據還沒拿到,我就先被殺人滅口了,是不是?」
眯起眼睛看著她,接二連三的追問,舞夏從鼻子裡勉強哼出了一個音節。
「嗯。」
我得到了自己最想知道的答案,心滿意足,理了理衣服背靠馬車,不再說話。
一路往北,外面的景色有些變化,但差別還不夠大。估摸著還有四五天,就到青州了。
我這個戴罪之身,除了一心一意監工運河之外,還有什麼可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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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後樓臺高鎖,酒醒簾幕低垂。
朝鳳宮書房的輕紗被風吹的飄起來,尾端劃出波浪起伏般的弧度,輕輕掃著橫倒在地上被喝空的酒罐。
風越過窗欞,翻過輕紗,吹到伏在桌案的那人身上。
坐起身子靠在椅背上,修長潔白的手指獨自按壓痠痛的太陽穴,窗外的天霧濛濛,數日沒有聽見鳥的鳴叫。
朝鳳宮的書房一向是女皇休閒放鬆的場所,琴棋書畫一應俱全,她從不在這裡處理政務,這次卻破了例。
只是短暫的躲開了上不完的摺子,講不完的諫言而已,把最重要的事挪到這裡來看,沒事的。
結果,前來復命的公公說,晏首輔捎了一句話與皇帝說。
是什麼狗屁混帳話,莫不是和陽縷在一起久了,也沾染上陽縷那些膽大包天的壞毛病?
轟走抖抖索索的公公,自斟自飲喝了不少酒。
「陛下醒了?」翩秋出現的不早不晚,剛剛好。她總是這樣恰到好處。
「在這伏案不舒服吧,要不要去床上休息會?」
「不必了,最近事情多。」
翩秋沒有再勸,從桌上拿了杯子倒入新泡好的茶水,將酒罐放到外頭,然後守在書房裡。
劉月盈在看雨旗軍上報的摺子,與江南郡有關。拿著毛筆的手微微一頓,啪的扣在桌上。
「翩秋,你說,一個官員勢力越來越大,該如何是好?」
「奴才覺得,應該先幹擾其視聽,再斷其臂膀,最後剷除所有筋脈。」
「他的筋脈,在朕還沒有登基的時候,就已經編成巨網滲入大興朝堂之中了。」
翩秋心中瞭然,點頭說:「奴才聽奶孃說過,農村殺豬之前,要先轉移它的注意力,幹擾它看到刀子。如果直接揮著刀過來,它會叫喚的非常厲害,到處瞎跑,甚至還會把人撞傷;至於剝皮抽筋,那必須放在最後。」
劉月盈的手無意識的撫摸著腰間玉佩,一邊思考一邊說:「臂膀和筋脈都不能著急,要一擊致命才行;但是幹擾視聽麼,他的視聽既然在江湖中,就要靠江湖來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