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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盡頭,便來到一處只植了幾桿綠竹再無其他花草的靜僻小院。
此時院中一角翠**滴的竹層下,立著一位長身玉立的青年男子,錦服玉冠,丰神俊朗,只是劍眉微斂眼帶焦灼,又因其身處竹影之下,周身便似染了些陰鬱之氣。
王貴顧不得抹去額間汗珠,疾步上前,小心回道:“世子爺,老爺上朝還沒回來,也不曾讓人捎話來,小的已經吩咐人,只要老爺一回來,立馬來報。”
青年男子不發一語,微微頷首,復又看著遠處出神,一陣風吹過,雖是春日裡,倒有些涼意。
青年男子受了這一涼,不由收了心神,暗自在心間自嘲:想我安世弘乃堂堂皇室宗親,為了祖宗家業,以後還不知要走多少荊棘路呢,現在就開始心神不寧了,還敢妄談以後嗎?
王貴看著安世弘面色緩和了不少,便又說道:“廚房做了爺愛吃的幾樣小菜……”
安世弘自昨天便沒怎麼吃東西,因為心中有事,此時腹中也不覺得餓,倒是一夜未眠,卻有些精神不濟,便道:“罷了,我去書房靜一靜,不許人進來打擾。”
王貴慌忙稱是,幫安世弘在書房斟了茶,便守在小院門前,悄聲應付著各院裡前來探視的丫頭婆子小廝們。
大約半個時辰的光景,就有小廝跑來稟道:“老爺回府了!”
這裡就有人要問了,官員散朝後要回衙署事,等到午後散值才回家,怎麼梁王這麼早就回府了呢?
原來這梁王與先帝乃是嫡親的堂兄弟,本就親密無間,況且還曾為先帝立下過汗馬功勞,這情分自不比他人,新皇上登基,都還要尊梁王一聲皇叔父呢。
故此梁王被特許乘轎入朝、朝堂賜座,退朝後不必應卯,直接回府休息即可,這可是旁人羨慕不來的。
梁王本不願如此招搖,只是歲月不饒人,年輕時又曾在戰場上受過重傷,不服老不行了,喜的是他向來公事輕閒,故大多早朝後便回府休養。
王貴側耳聽了一下,書房裡寂靜無聲,看來安世弘已經撐不住睡了過去,王貴倒有些猶豫起了。
幸好此時梁王正遣了人來叫安世弘過去。
王貴忙答應著,送走來人,便躡手躡腳來到書房,推門看去,卻見安世弘正怔怔靠著桌案發呆,王貴心下一嘆,爺到底還是不能安心。
這時安世弘已經聽到動靜,轉頭看過來,王貴走上前,口內說道:“爺,老爺請您過去說話”。
安世弘聞言,立時起身問道:“老爺回來了?”
王貴忙點頭道:“老爺一回來就派人叫爺趕緊過去呢!”
安世弘顧時心頭一緊,急忙往外走去。
安世弘一路飛奔來到梁王的書房裡,看到梁王黑沉的臉,湧到口的話便生生壓了下去。
梁王見此臉色更黑了,吩咐左右退下,半響方對兒子說道:“今天自我上朝以來,你幾次打聽我是否回來,如今又這樣一幅衣冠不整的樣子,可是有什麼要事?”
安世弘知曉事情瞞不過父親,忙正一正衣冠,問道:“諫議大夫方進被彈劾之事如何了?”
梁王撫一下鬍鬚,冷哼道:“為父倒不知你與方進竟然還有交情?”
安世弘聽出父親話裡的譏諷,只得乾笑道:“兒子只是好奇罷了。方進當年極得先帝信賴,聽說為人方正清廉,口碑極好,怎麼一夜之間就被人彈劾結黨營私、貪贓枉法……”
梁王定定看著兒子,點著頭接話道:“而且人證物證俱全,容不得他抵賴狡辯!”
安世弘不由提高了聲音:“這麼說證據確鑿,方進是再無翻身之日了?”
梁王點頭,看兒子臉色變白,便對兒子喝道:“我素日如何對你說的,不要管閒事,老老實實做你的世子爺。真是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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