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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衛嘉樹都聽得真真。
媽耶,這個大太監居然在皇帝眼皮子底下編瞎話?明明某人精神頭倍棒,一本奏摺接著一本地批閱呢!你丫的居然說皇帝喝了藥睡著了?
我怎麼沒瞅見皇帝喝藥,我怎麼沒瞅見皇帝睡覺?
衛嘉樹小心翼翼偷偷瞟了皇帝陛下一眼,這位大爺似乎面貌平和,眼角眉梢微微帶笑。
難不成姜永福這麼說,都是皇帝提前授意過的?
是了,要不然借他仨膽也不敢扯謊騙貴妃啊。
也就是說,是皇帝在扯謊騙夏貴妃呢。
嗯,這人果然很缺德。
衛嘉樹低下頭,心中腹誹,面上溫順,繼續磨墨。
眼下時節,正當炎熱,明透的玻璃窗被一架蘇繡山水屏風遮擋,因此陽光透過屏風暈進來便是極柔和的光線,而且還能起到保護隱私的作用。
畢竟玻璃窗太透明瞭,若是不加個窗簾什麼的,站在窗外,完全可以窺探得一清二楚。
所以這個時代,又多了窗屏這種新式屏風。
因為夏日時節,少不得開窗通風,若是掛窗簾,難免會被吹拂起來,陽光曬人,而且隱私也得不到保障。
還是窗屏更好些。
那蘇繡的屏風針腳細膩,薄薄的素羅,能透光,卻不透人,素羅上繡的是淺墨色的山水,素雅中不失大氣。
「咳!」皇帝陛下突然咳嗽了一聲,「朕有些渴了。」
若換了從前,每隔兩刻鐘就會有太監端上冷熱合宜的茶水。
但是今日,他吩咐了,不經傳召,誰都不許進來。
所以,都過去半個時辰了,皇帝陛下還沒喝一口水呢。
衛嘉樹知道自己此刻的身份定位,立刻放下紅墨,屈膝道:「是,奴婢這就去。」
老呆在這個缺德又算計深的狗皇帝身邊,衛嘉樹也覺得壓力蠻大的,能出去透透氣自然是好事。
衛嘉樹腳下飛快走出了東暖閣,卻見是一個高高瘦瘦、白白淨淨年輕太監領著四五個小太監候在門外。
年輕太監道:「奴婢是姜總管的徒弟張五德,衛姑娘,可是萬歲爺傳茶?」
衛嘉樹點了點頭:「皇上渴了。」
張五德立刻飛快掃一眼伸手的小太監,那小太監躬身一禮,立刻一溜煙就不見了影兒。
張五德道:「姜總管去御膳房敦促晚膳了,臨走前吩咐了奴婢在此候著。奴婢是茶水房的管事太監。」
衛嘉樹點了點頭,「張公公好。」
說話間,那小太監已經捧著個烏漆茶盤走了進來,茶盤上是一盞明黃地龍紋盞,並四碟精緻的小點心。
合著傳茶,還附帶茶點。
而且這速度也忒快了點吧?
茶水間的怕是一直都備著呢。
衛嘉樹本想出來透透氣,沒想到上茶速度如此之快。
她也不敢耽擱,忙接過茶盤,便兀自回到了東暖閣中。
宣承熠剛剛批完手中的奏摺,便見衛嘉樹纖纖細步走了過來,那嫩白如羊脂的手端起茶盞,輕輕放在了海水龍紋几上。
這樣纖細如玉的手,終日與草木泥土作伴,實在是暴殄天物——宣承熠的內心忽然這麼想。
等他回過神來,四碟點心也都一一擱在了炕几上。
宣承熠端起茶盞,抿了一口,還是往日的口味,沒什麼新奇,只是……
「好像一股淡淡的佛香。」宣承熠似是自語,自是發問。
衛嘉樹垂首道:「奴婢先前一直在壽寧宮打理佛堂。」所以多少會沾上迦南香的氣味。
宣承熠心中暗道,是了,太后把她打發去佛堂了,所以朕每次去請安,都見不到她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