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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尖猛地一痛。
她這是怎麼了?
「阿孃,你有沒有聽枝枝說話呀?」
低頭看女兒充滿疑惑的眸子,柳薄煙收回心神,親暱地摸她小腦袋:「枝枝說什麼了,阿孃方才走神了……」
小鬱枝撇撇嘴,耐著性子將話重新說上一遍,末了問道:「阿孃覺得奚奚小公主會喜歡我送的小木人嗎?」
柳薄煙認真思考小公主的喜好,遲疑道:「應該……會喜歡的罷?」
回家小鬱枝精心準備用來送禮的小木人,只可惜她精心挑選了半年的小木人終究沒成功送出去。
鬱文病了。
病得很厲害。
宮裡的御醫前後來了五六回,甚至陛下為臣子廣招天下名醫也只堪堪延續他一年的壽數。
人命有時,時候到了天王老子都留不住。
鬱文生來早慧,八歲中童生,多年寒窗苦讀經歷科舉首先便敗了身子,之後為太師擋刀,算是用命換回與柳薄煙的一世姻緣。
大雪覆蓋京都,銀裝素裹,天地一片潔白。
躺在病榻的禮部尚書為國為民早生華髮,正值英年,卻要遺憾撒手人寰。
鬱枝守在爹爹身側忍著不讓眼淚落下來,難為鬱文到了這時候還不忘哄她。
他是個盡職盡責的父親,是體貼妻子的好夫君。柳薄煙為他掖好被角,白皙纖長的手指抑制不住輕顫。
夫妻一場,她待他無男女之情,幾年相守也足夠當他是親人。
鬱文遞了個眼色,趙氏領著小鬱枝走出房門。
內室靜悄悄。
「我時候不多了,唯一不放心的是你和枝枝,我這……我這有幾句話要囑咐你……」
他強撐著坐起身,靠在身後的隱囊,有氣無力道:「要給枝枝,找、找個好人家,女子生來不易,我若去了,家中無人撐門戶你要好生依仗母家。倘有岳父都難以解決的難題,可去乾寧宮尋皇后娘娘……她、她為賢后,可為你們母女做主……」
瀕危之際他滿心妻與女,柳薄煙眼眶紅紅:「別說這些喪氣話……」
「不、不得不說。」病來如山倒,鬱文料到自己有今日,倒是接受坦然,他勉力笑了笑,分明英年,眼尾卻爬上難以忽視的細紋。
「長公主待你極好……」
柳薄煙盯著他的唇瓣。
話說到這鬱文聲音低弱,漸漸不可聞。
他顧自低沉下來,不消片刻容色竟然煥發,柳薄煙心底一沉,知道這是迴光返照。
臨死前煥發些許生機,鬱文似是想明白了,一雙眼清湛明亮:「你喜歡長公主,對罷?」
柳薄煙被他的驚人之語釘在當場,身子一動不動,滿心震驚,喃喃反問:「你為何要說我喜歡容姐姐?」
喜歡兩字她清晰意識到不是朋友的喜歡,而是……
她愛一個人都愛得迷迷糊糊,沒想到最後為她戳破那層窗戶紙的還是自己。
鬱文篤定道:「你愛她。」
猶如真言一般的斷定,思及過往種種茫然辛酸,柳薄煙倏地有種撥開雲霧的豁然感,五指不自覺地抓緊被衾:「我從未負你。」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極好的女人。」
戰戰兢兢了小半輩子,話總算說開,人活一世,到頭來他想當個真正的君子。他也想坦蕩傲氣一回!
他道:「我去後,你可隨心意嫁娶,無需為我守節。」
他眼底的光芒很快暗下去,如曇花一現,露出最後的頹敗:「我看得出來,她也很愛你……」
愛到需要剋制、遠離,才能忍下心頭的火。
「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不是高中狀元官運亨通,是娶了你……煙兒,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