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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明臣把沈君儒的衣衫全部去掉，從頭到腳仔細檢查每一寸面板，甚至連下體、私處都不放過。

顧懷清沒有動手，但他的目光卻一直緊緊跟隨著段明臣的動作。顧懷清雖然沒有查過案，但他素來心細，很快就發現死者雖臉上沒什麼痕跡，身體上卻有一塊塊紅斑。

段明臣查完了正面，又把屍身翻過來檢查，而在死者的背後，紅斑就更明顯了，背心處還布滿紅色小豆豆。

顧懷清忍不住問道：&ldo;這些就是傳說中的屍斑嗎？&rdo;

段明臣沒理會他，反而回頭問府尹：&ldo;仵作去哪兒了？&rdo;

府尹抹了抹額上的汗，回道：&ldo;大人見諒，順天府原本有兩名仵作，年紀較長的那位剛回老家奔喪了，剩下一名年紀較輕，經驗也略顯不足，不過下官也沒有別的選擇，只能仰仗他。最近有不明刺客鬧事，接二連三的出人命，這不，早上剛接到沈大人的噩耗，緊接著又收到報告，西直門大街有人橫屍街頭，仵作驗完這邊，就匆匆趕去那邊了……&rdo;

顧懷清不悅的揚起眉，如此糙率，也太把人命當兒戲了吧？

段明臣卻點點頭，表示理解，在仵作眼裡，內閣首輔和橫死街頭的路人都一樣，只是一具僵死的屍體而已，沒有高低貴賤之分。只不過，這個仵作是個新手，匆匆忙忙的又檢查不仔細，糙糙得出了一個馬上風的結論，顯然不足以令人信服。

段明臣吩咐手下道：&ldo;馬上去請錦衣衛的仵作。&rdo;

錦衣衛手下領命離開，段明臣又問府尹：&ldo;您剛才提到的起陽湯，藥方是誰開的？成分是什麼？&rdo;

府尹早有準備，呈上藥方，只見上面寫著藥材名，鹿茸、核桃仁、菟絲子、柏子仁、蛇床子、五味子、肉蓯蓉、y羊藿……看起來都是補腎壯陽的尋常藥材。

府尹道：&ldo;此藥房據說是回春堂的不傳秘方，下官已命人看過，這些藥材都是補腎壯陽之用，並無不妥之處。&rdo;

顧懷清插話道：&ldo;那湯藥的藥渣還留著麼？&rdo;

府尹道：&ldo;應該還留在廚房裡，大人要檢查麼？&rdo;

&ldo;自然是要的！&rdo;顧懷清挑釁似得看了段明臣一眼，轉身對東廠手下命令道，&ldo;去把御醫館的施大夫叫過來。&rdo;

段明臣雖然覺得為了檢驗藥渣特地去請御醫有些小題大做，然而既然顧懷清要這麼顯擺，他也不會阻攔。

段明臣將屍體蓋上白布，抬起頭，在房間裡四下檢查起來，一會兒翻翻桌上的書，一會兒聞聞香爐裡的爐灰，臉上帶著莫測高深的表情。

顧懷清幾次開口詢問，都被段明臣無視，不免憋了一肚子氣。他沒法子跟段明臣發火，回頭一看那府尹縮著脖子，畏畏縮縮的立在一邊，一副膽小怕事的模樣，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顧懷清一臉嫌惡，像趕蒼蠅一樣擺了擺手：&ldo;府尹大人，這裡沒您的事兒了，您請回吧！&rdo;

段明臣不悅的瞥了顧懷清一眼，和顏悅色的道：&ldo;多謝府尹大人提供的線索，陛下已著令錦衣衛來徹查此案，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吧。&rdo;

顧懷清不忘補充：&ldo;東廠也會協助調查，務必將案情查個水落石出！&rdo;

順天府尹巴不得卸掉這份苦差，立刻拱手道：&ldo;陛下聖明，由兩位大人聯手查案，必定能馬到成功！&rdo;

誰知，段明臣和顧懷清二人聽到&ldo;聯手&rdo;一詞，都不約而同的皺了皺眉，不過順天府尹已經顧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