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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感謝上帝。他怎麼樣?”
“他……他變了。我想這樣說是對的。”
“他們有沒有……”
“有沒有什麼?有沒有從他身上榨出真相來?托馬索是個難以捉摸的人。有時候,他說謊比他說實話更讓人相信。一切事情都是這樣的。”
我盯著他,說:“我從沒有騙過你,柯里斯托佛羅。”
“真的嗎?”他迎著我的目光,“我是這個胎兒的父親嗎?”
我深吸了一口氣,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了。“我不知道。”
他對著我看了好一會兒,放下書本,然後站起身來。“很好,至少應該謝謝你說了實話。”
“柯里斯托佛羅……那跟你想的不一樣……”
“我什麼都沒想。”他冷冷地說,“我們的交易是一個孩子。我記得,交易的條件要求你小心謹慎,而並不是忠貞不二。這婚姻本身就是錯的。我應該從你媽媽的過去吸取教訓。”
“你什麼意思?我媽媽的過去?”但他已經站起來朝房門走去。“不,別走,柯里斯托佛羅,求求你。這也不是事情的真相。”我停了下來,我能對他說什麼呢?什麼樣的詞語才能同時表達愛慕和辛酸呢?“你一定記得,我們曾經覺得……”我感到身體深處那根鋼絲又開始收縮,這次更緊了。我得用盡全身力氣來對付這痛楚。“啊……胎兒又在動……求求你,我求你留下來……只要等到伊莉拉回來就好。我不能一個人待著。”
《維納斯的誕生》第四十四章(2)
他看看我,也許他看到的無非是又一個謊言。或者我的身體,就算在純潔無瑕的時候他也不喜歡,現在只能讓他想到女人的骯髒和血汙。
“我會派人來。”他丟下這句話,轉身走出去。
房門在他身後關閉,疼痛漫上來,如同一根鋼絲扎進血肉。我痛得彎下腰,只得緊緊扶著酒神的石頭身體,直到痙攣消失。這次持續得更長、更痛,我數到二十,接著三十,到了三十五它才開始緩和下來。如果胎兒信守他跟我之間的承諾,那麼薩伏那羅拉一定已經下臺了。
我當然聽說過分娩的故事。我知道開始是一陣陣越來越嚴重的、有節奏的疼痛,子宮口被撕裂,以便胎兒出來。如果那時我能調整自己的呼吸,控制住緊張的情緒,也許我很快就可以有辦法去除疼痛。接下來,胎兒的頭就會往外擠,而我所能做的就是屏氣收肌,以讓胎兒順利產出,並祈禱它不受傷害。
但現在我不能想這個。首先我應該回到自己的房間。走到半路,又一陣疼痛襲來。這次我做好準備了,雙手抓住石欄杆,數著自己的步伐,試圖這樣來分散注意力;我呼吸沉重,發出陣陣低沉的呻吟聲。疼痛越來越嚴重,達到頂峰,持續了一段,接著開始消退。
就在我努力讓自己站穩的時候,突然有一種強烈的、想便溺的感覺。我絕望地縮緊肛門,但那壓力越來越大。我聽到了撕裂聲——似乎皮鞭打在牆壁上發出的聲音,這當兒我體內某些東西被撕開,突然間,身下的石頭地板淋滿了血汙。流失的血很多,從我體內噴出來,像瀑布那樣沿著大腿傾瀉而下,從樓梯平臺流到下面的院子裡去。唐西婭驚叫了一聲,逃得不見蹤影。
至於我自己是怎麼回到房間的,現在全然忘了。第二波疼痛直透心肺,我的眼淚湧了出來。我屈膝把腿支起來,雙手抓住床沿。身上到處都痛,腰部、後背乃至頭部。痛楚和我合而為一,糾纏在一起,痛得頭腦一片空白,痛得沒有其他感覺。這次劇痛持續了很久。我努力呼吸,但氣喘吁吁;體內的鋼絲開始鬆動的時候,我聽到自己驚恐地哭著。
當又一波痛苦襲來時,我只好緊閉雙眼,幻想著自己正被波浪高高頂起,並隨著它起起伏伏……
“亞歷山德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