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部分(第4/5 頁)
輕的身體。要是我渴望的是年輕女子柔軟的身體,那我一定會渴望你!”他停了一下,說,“但我不是。”
他嘆氣說:“第十四章,‘這片空地佈滿了乾燥而厚實的沙粒……我看見成群結隊的赤身裸體的鬼魂,他們都在悽悽慘慘地哭個不停,看來他們是在承受另一種苦刑……躺著受苦的人最少……繞著圈子走的人最多。’
“‘在這整片沙地上方,有大片大片的火雨在緩緩而降……那一雙雙可憐的手掌,在無休止地揮動,時而拍打這裡,時而又拍打那裡,拼命從身上拍掉新落下的烈焰火星。’”
他念著的時候,我想起了插圖,那些男人被折磨得不成|人形,身體上是無盡的烤炙帶來的斑斑疤痕。
“我喜歡但丁,多過喜歡薩伏那羅拉。”他說,“但我們的修道士表達較為清楚,‘雞姦者將會在地獄中腐爛,乃是為他們好,因為他們背信棄義地破壞了自然本身。’”他停下來,說,“現在你懂了嗎?”
我哽咽著點點頭。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怎麼還能不懂呢?我當然聽說過這些故事,誰沒聽過呢?這些粗魯的故事和殘忍的笑話。人們把這個當成是男人最無恥的罪行,甚至比亂侖還要嚴重,有兒童在場的時候,絕不能提起,一提起便會玷汙家庭的純潔和這神聖城市的榮耀。我的丈夫是個同性戀,一個拒絕女人、貪戀男人體內的魔鬼的人。
但如果這是真的,那就顯得太沒有意義了。他為什麼要像剛才那樣做?我從他臉上清楚地看到他的厭惡,可為什麼他要強迫自己這樣做?
“我很難理解,”我說,“如果你是那樣的人,你為什麼……”
“為什麼要和你結婚?”
“是的。”
“哦,亞歷山德拉,動動你年輕敏銳的腦筋吧。局勢不同了。你聽過他從講經壇上噴出來的那些毒藥。我奇怪你怎麼沒有注意到教堂裡那些告密的房間呢。從前你在那兒只能看到少數幾個人的名字,巡夜警察對他們瞭如指掌,但即使是這樣,只要交一些錢,就能夠被寬恕,一筆勾銷。以這種方式,我們自己拯救了這座城市。在這個國家,有眾多的待婚青年,他們找到了一種解決慾望的方式,又不會導致育嬰院被大量的棄兒淹沒。無論如何,佛羅倫薩總算得上是西方的新雅典吧?
“但現在不是這樣了。很快,雞姦者在墜入地獄火海之前,將會在人間被燒死。青年人可以破帽遮顏,但年紀大的,不管他們是什麼身份、有多少財富,都會被指名羞辱。薩伏那羅拉繼承了聖伯納迪諾的衣缽,‘凡成年人單身而富有者,內中必有罪惡。’”
“所以你需要一個妻子來遮人耳目?”我平靜地說。
“好比你需要一個丈夫給你自由。看起來這是公平交易,他跟我說……”
“他?”聽到這個詞,我的心沉了下去。
他瞪著我:“是的,他。你不會還不知道他是誰吧?”
我當然知道。
在我們這座公平的城市,像這樣的事情只能說是家內事。
托馬索,我那英俊、愚蠢的哥哥。但更愚蠢的其實是我。托馬索,那個喜歡身穿錦衣在夜間大搖大擺的人,那個經常做完愛、帶著征服的快感回家的人。有很多次我只要稍加思索,便可識破他的賣弄風情其實是在投他人之所好,而非挑逗別人。我過去真是瞎了眼。一個男人談論著插入和酒館,卻對女人極其鄙夷不屑,僅從喉嚨裡吐出“賤貨”這個詞。
托馬索,我那英俊的、喜歡奉承的哥哥。他從不缺少漂亮的衣服,甚至還從他妹妹的婚禮上得到一條特別的銀腰帶。我想起那個早晨,他在鏡子裡望著我,臉上露出不安的表情,卻不肯告訴我為什麼。
“不!”我說,“他沒有告訴過我。”
“但他……”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