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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左右為難,不接受調解就要立案調查,雙方都是未成年,流程繁瑣複雜,且十分耽誤時間。
印誠久常年與警察打交道,一眼看出來警察在糾結什麼,他說:「校園霸凌這種情況很常見,但不是誰受傷誰就有理,林城城沒有參與打架,三個小學生對六個初中生,這算正當防衛。」
「這……」警察見三位家長態度強硬,不得不選擇立案偵查,「好吧,我們會調路口監控認定責任。請你們留下聯絡方式,結果出來後會通知你們。」
印誠久在表格上籤下姓名和家庭座機號碼,一手牽一個小孩,大步踏出派出所。
「爸爸。」印寒說,「我想學武術。」
「你啊。」印誠久熟知印寒的性格,這小子專注學習,不大在意身邊發生的事,一旦鑽牛角尖,必然是不撞南牆不回頭,撞了南牆也不一定鬆口,他說,「為什麼想要學武術?」
「鍛鍊身體。」印寒找的理由十分正當,「我想長高。」
「那,我想打籃球。」明月鋒說,「叔叔可以嗎?」
印誠久揉揉自家兒子的卷捲毛,又拍拍明月鋒的肩膀,說:「等週六少年宮開門,我去給你們報班,一個武術班,一個籃球班。」
「太好啦。」明月鋒歡呼,他摟住印寒的肩膀晃了晃,「週末咱們一塊兒去少年宮上課。」
「嗯。」印寒點頭,在明月鋒面前,他永遠像只乖巧的小綿羊。
回到家,餐桌上擺著豐盛的烤鴨,楚悠抱臂站在玄關處,關切地問丈夫和小孩們:「去哪了,這麼晚才回來。」
「派出所。」印誠久說,「他們遇到初中生搶劫,然後把人打醫院去了。」
「我把作業寫完了。」印寒報喜不報憂。
明月鋒低頭換鞋,藉以掩蓋愧疚的神色。
「沒受傷吧?」楚悠著急地檢查一番倆小孩的身體,沒發現傷痕,她敏銳地捕捉到明月鋒低落的情緒,捏捏小孩的臉頰,問,「鋒鋒怎麼不說話。」
「我不願意給錢,才打起來的。」明月鋒說。
「那也不是你的錯啊。」楚悠將明月鋒擁進懷裡,拍拍小孩兒的脊背,「大街上搶錢,誰家的孩子這麼沒教養。」
「唉。」印誠久嘆氣,「有學習好的,就有學習差的,有教得好的,就有生而不教的,沒辦法。」
「快去洗手,咱們開飯。」楚悠說。
明月鋒和印寒跑去衛生間,站在水池旁開啟水頭。
印寒搓搓手,手心溢滿泡沫,他慢條斯理地說:「明月,等我學會武術,一拳打死大黑哥給你報仇。」
「不用啦,大黑哥躺在醫院裡,也挺慘的。」明月鋒說,「你今天真勇敢。」
得到誇獎的印寒滿足地彎彎眼睛,他面板白皙,頭髮和眼瞳極黑,直勾勾盯人的時候格外詭異,這一笑起來,便消減幾分陰森。
明月鋒與印寒日夜相處,絲毫未察覺小夥伴的性格偏激,反倒覺得印寒處處為他著想,真是絕世好兄弟。
享用過烤鴨,兄弟倆坐在書桌前看新到的雜誌。印寒格外喜歡《自然世界》,9月刊的主題是全球毒物大賞,他看得津津有味。明月鋒拿出中性筆,拿一張空白的信紙,給他遠在國外的爸爸媽媽寫信。
「我要好好誇誇你。」明月鋒邊寫邊說,「寒寒像個大英雄,打贏了大黑哥,救了我的命。」
印寒不好意思地捂住臉頰,一雙黑漆漆的眼睛彎如月牙:「不是我一個人打贏的。」
「哦對,還有梅綺。」明月鋒說,「怪不得老師說要男生讓著女生,因為男生根本打不過女生。」
「我也覺得,老師只是照顧男生的面子。」印寒深表認同,「梅綺最厲害。」
明月鋒鄭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