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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道:“旋兒,你誰李將軍一起走吧,他會帶你出城。”
她不禁一愣,“那你呢?孃親呢?哥哥呢?”
父親頓了頓答:“你先走,我們隨後會去找你。”
說罷他看向身邊年輕的副將目光悠長地道:“李塵,小女便託付給你了。”
那個年輕人垂頭握著父親隨身的斬雲劍,握劍的手好似在微微發顫,過了片刻仗劍跪倒在地,澀聲說道:“大帥放心,李塵必然誓死保護小姐!”
李大哥帶著她亡命突圍,山窮水盡之時,遇到了從千里之外晝夜疾馳趕來的湛霄,他們一起衝出雲州城。
可從未騙過她的父親卻失言了。
後來湛霄去了戰場,而身負重傷的李塵卻陪她留在了京城。
……再後來,再後來的某一天,她也這般獨自待在房間裡,李塵敲門走了進來,手裡拿著一封信,她不禁心頭一跳,“是不是湛霄哥哥寫給我的信?”
李大哥微笑點了點頭,臉上的笑容如溫和的春風。
她迫不及待地拆開信看起來,旁邊的李塵站了一會兒,微微笑笑搖了搖頭,安靜地離開了房間。
他一直都在那兒,平凡安靜的就像一方塵土,她從未注意過,竟然從未注意過他一直在那兒微笑地沉默。
☆、第97章 風頂雲尖
李塵被儘快安葬,隨葬的只有那柄斬雲劍。
夜深人靜;安臥錦榻卻無法入眠。
一幕慕往事;一個個人;依次出現在眼前。
父親、母親、哥哥、春靜、可人、書卿、李塵……最是人間留不住,朱顏辭鏡花辭樹。而今朱顏猶在,那些人卻一個個都離開了。
歸旋看著窗外薄白的月色靜靜地問:“湛霄哥哥;你說父親當年真的將我許配給李大哥了嗎?”
湛霄頓了頓,“我不知道;李塵從未提起過這件事。不過即便是真的我也一樣還是會娶你。就如李塵所說;你我婚事雙方親長早有默契,師傅當年即便真的許婚也不過是絕境之下的無奈之舉。師傅和師孃心底肯定還是希望將你託付於我。”
是嗎?想必如此,天下便沒有比湛霄更出色合意的夫婿。
可是,若她嫁了李塵;他娶了潤清,他們彼此的人生是不是會比而今順遂得多?而那些人是不是也會只如初見,不會變,不會死?
湛霄從後面擁住她,字字低沉、字字入心:“阿旋,不要再想了。你還有我。”
她眼中淚水驀然湧出,明明忍不住卻任性地說:“可我睡不著,可我想得睡不著!”
後面寬闊溫暖的胸腔沉穩如山,過了片刻,修長溫柔的手抬起一遍遍仔細撫過她的長髮和背脊,猶若溫暖包容的泉水。
她猛然翻身過來緊緊抱住他,“湛霄哥哥,不要離開我。我只有你了,你不要丟下我……”
“傻瓜,”他說:“永遠不會。”
***
第二日,三司合議後將刺殺公主一案的審理結果呈奏陛下,而這份奏章卻引起悍然大波。
公主的貼身侍女自栽以抗不公。
月宛大皇子頌山領月宛眾人,全身素縞默然無言陳屍宮門,
翰林院方棘集其門生在上書陛下,言此通天大案卻如此糊塗宣判實乃折辱大魏鐵律,毫無公理道義可言,還請陛下徹查重審。
方棘雖官職不高,但乃是當代大儒,影響深遠,他此言一出天下文生紛紛附庸隨和,自發到宮門請願聲勢浩然。而朝堂之上也是針鋒相對風起雲湧。
一方言,此案三司同理九卿會審已水落石出,何須再生事端?況則靖南侯功蓋天下,太上皇早有鐵卷,恕其九死、子孫三死,或犯常刑,有司不得加責。所以即便是侯府與此案有牽連也不該再與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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