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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黎紓一覺睡到巳時才醒。
她並未急著起身,坐在床頭透過窗欞遙看著院中盛開的桃花,眉目之間泛起一抹溫柔。
這世間花草樹木都比人可愛的多,你用心照料它們,施肥,澆水,除草,便能收穫驚艷於心的美麗之景。
可是人呢,人心極易被腐蝕。
也許每個初入朝堂的人,都曾是心懷天下,一心為民的好官,並在心底裡厭惡那些弄權貪財之流,可為什麼最後他們會漸漸變成曾經他們所討厭的人呢?
這天下真就沒有政治清明的不諱之朝嗎?
想到這黎紓自嘲一笑,想這些有的沒的,她可能是還沒睡醒。
起身用完膳後,她先去了被重兵把手的院落,屋裡放著五個木箱子,黎紓開啟其中一個,裡面是滿滿當當的銀子,這一箱足有一千兩,其中一半都是從秦洵處所得。
可憐秦尚書這次真是把家底都給了黎紓,太慘了,黎紓最後都有那麼一瞬間的於心不忍。
這些錢黎紓並不是全部要用在賑災上,一部分她是打算籌備軍糧。
未雨綢繆才能在危險降臨的時候不亂了陣腳。
她關上房門,交代暗衛沒有她的命令,任何人不準進來,違令者殺無赦。
隨後,她回到前院,凌波雲領著沈恬正在等她。
「屬下,拜見長公主殿下。」
「無須多禮,起來罷。」黎紓淡淡道。
她並未進屋,而是對二人說道:「凌波雲你去準備啟程之事,這是兵符,去京郊調一萬精兵隨行,沈恬與我一道去太和殿。」
「屬下遵命。」兩人一頓,趕緊行禮領命。
凌波雲接過虎符的那一剎那如在夢中,他家殿下怎麼連這種要緊東西都有。公主掌兵權,大晉也曾有過先例,但那些都是驚才艷絕的女子,就自家殿下先前那些所作所為,他都無數次的擔心殿下把大晉嚯嚯沒了。
不止他暗自心驚,沈恬今日可是第一天當值,忽見黎紓拿出虎符,也是一怔。
而他想的比凌波雲更深的一點是大王此舉的意思,是想給自己打造一把殺人的刀,還是真的有意讓公主掌權?
倘若是前者,他們這些將要或者已經依附長公主的人,就像是走在懸崖邊,稍有不慎就是覆滅全族,萬人唾罵。要是後者,他們的忠心將會為自己和家族共同拼出一條光明之路。
向來心緒平靜,難起波瀾的沈恬,竟然有些激動,他袖中的手指微顫,捻住袖衫。
突然想起大晉的開國聖主,那個在史書上留下無數功績的傳奇女子。
大晉也曾女子為王。
所以大晉的子民百姓和官員對女子掌權並不會有太多的異議。
甚至他們會時常懷念那位強大到令五國夾著尾巴做人的女王,那個時候的大晉多風光啊,看誰不順眼,說揍你,就不會罵你。
橫行五國,耀武揚威的感覺已經多少年都沒感受過了。
說起來也是奇怪,大晉百年,出了五位王者,三男兩女,女子為王時,五國懼之。男子為王時,五國欺之。
這要真是出現一位掌權的公主,沈恬彷彿已經聽到大晉子民的歡呼聲。
他看著走在前面步態從容,一襲宮裝的女子,心底燃起無法言語的期待感。
殿下,您能走到哪一步呢?
一馬當先的黎紓可不知道被她打上反派標籤,要多加關照的沈恬,竟然在心裡期待起她舉大旗搞造反。
她這會正琢磨著等會怎麼收拾那一群酒囊飯袋,至於為什麼?黎紓瞧著前面小跑過來的太監總管,目光犀利森然,冷冷一笑,這不答案來了。
「老奴,拜見長公主殿下。」總管微躬著身子,對黎紓拱手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