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歸京(第2/3 頁)
吉又讓人遞上一隻匣子:“這裡還有些現銀,郎君說了,常娘子喜歡外出走動,身上不宜少了銀子。”
常歲寧聽得訝然——魏叔易這人情做得,還真是周到。
看著那隻捧到跟前的匣子,她道:“東西我收下了,銀子便不必了。”
長吉:“可郎君說,他受喻公所託,不可虧待了常娘子。”
“我身上有銀子用,何談虧待。”常歲寧道:“魏大人慷慨,然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更遑論是不必之財,還請替我多謝魏大人好意,心領了。”
長吉張了張嘴。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順走周家村柺子家中錢財的那種“道”嗎?
死命憋下這句話,長吉拱手離去,同自家郎君回了話。
看著被送回來的“不必之財”,聽罷長吉回話,魏叔易點著頭道:“尋常君子是不取不義之財,常娘子之道是不取不必之財……如此豁達,發人深省。”
長吉:“……”
就硬誇是吧!
……
接下來數日,常歲寧每日按時外出,城中熱鬧的茶館,幾乎就要被她呆了個遍。
偶爾也會在外頭搭起來的簡陋茶棚裡坐一坐,魏叔易坐於馬車內經過長街時恰巧瞧見過一回,只見那束著馬尾的“少年”坐姿格外隨意,手中端著粗茶碗,身形雖瘦弱單薄,然那般氣勢就好似喝罷這碗即要上山打虎的武二郎一般。
長吉見此一幕,亦覺常家娘子壯士之名,於他心中就此徹底坐實。
而常歲寧則覺得,魏叔易此人,尋常說起話來雖看似散漫,輕易沒個朝廷命官的模樣,但辦起公務的確牢靠。
其每日早出晚歸之下,前後不過五日,便將一切料理妥當了——果然,這般年紀便能坐穩東臺侍郎之位的人,憑藉的不僅僅只是才學。
而待一切完備後,欽差一行,便押著需回京受審的趙賦,動身離開了合州城。
……
馬車出城而去,一路往北,常歲寧打起車簾,只往前看。
她曾也無數次妄想過有朝一日可歸故土,若能回到京師,更是再好不過——
而今這一日當真到來了,只是竟改了身份。
但只要她記著,她便永遠是她。
她是阿鯉,亦是她自己。
阿鯉之事,她會查清楚。
而她臨死之際所不解之惑,亦要求個明白。
時過境遷,這世間與她有關的一切,哪怕早已無人在意問尋,但她既回來了,便絕不能不明不白,被人掩埋。
常歲寧抬臉,望向天邊雲層湧動。
一陣風吹來,將原本似晴不晴的天色吹颳得徹底陰沉起來。
臨近午時,雨便落了下來。
起初雨勢頗大,一時阻途,如此一個時辰過後,待雨水漸休,長吉才下令繼續趕路。
趕至昏暮,雨路難行,人馬難免疲累,遂原地休整。
“……他們說,雖是比原定的時辰遲了一個多時辰,但再有十里,便能至驛館了。”跟在馬車內照料常歲寧的那魏家僕婦笑著詢問道:“人得喘口氣兒,馬也要吃料喝水,且得歇上一兩刻呢,常娘子可要下車走動走動?”
常歲寧並不習慣乘車趕路,一路頗覺憋悶,遂點了頭,下車舒展筋骨。
選在此處歇整,是有考量的,不遠處即有一條清澈淺溪,方便馬匹飲水。
看著十來匹馬兒低頭於溪邊喝水的情形,腦海中有舊時回憶被勾起,常歲寧便走了過去。
她上前,試著摸了摸其中一匹馬兒的頭,久違的記憶被開啟,如流星颯沓劃過心海。
牽馬的衛軍笑著閒談道:“看來小郎君也是愛馬之人……要說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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