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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忍皺眉,「真的麼?」他還是沒想起來。
不過他很快就不為這個問題擰巴了,「阿頑確實有很多很好的朋友,應當是我忘了。道友若是不嫌棄,喊我一聲冬忍就好,所謂上人不過是虛捧之名罷了。」
孟封娘點頭,掌心運氣了妖神訣與封魔真靈,正要覆上冬忍的背,就被冬忍側身躲開。
冬忍淺笑著搖頭,「不必了,阿頑跳下礪劍窟的那一天,我的心也就跟著死了。原先我在孔雀大明宮有過無數次尋死的想法,次次都因為阿頑佩劍知止劍上的印記還未消掉而放棄,我總想著,阿頑留在知止劍上的印記未消,想來她就還有歸來的那一天。可前不久,知止劍上的印記已然消散,想來是阿頑的最後一絲真靈也已被礪劍窟磨滅了。」
「回首此生,最遺憾的事,就是未曾把我的心聲吐露給阿頑聽。在我眼中,她不僅僅是我的師妹,還是我想要廝守一生的人。」
孟封娘手一抖,掌心的妖神訣內力與封魔真靈瞬間潰散。
原本她同時運轉妖神訣與封魔真靈絲毫不在話下,此刻卻險些走火入魔。
第22章 變了 世界在變,滄海桑田輪轉不休,人……
孟封娘看著自己的手掌心,有些出神。
這種突然被人表明心意的感覺,實在是太微妙,太猝不及防了。
她從未想過,冬忍竟然對她暗藏真心,以至於此刻竟然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好像,她可以不做任何反應,畢竟阿頑已經死了,死在了封門山的礪劍窟中。
她緩緩抬起頭,平視著冬忍,苦笑著搖頭,「冬忍上人,阿頑已經去往了下一個輪迴。」
冬忍長嘆一口氣,仰頭望著頭頂微微蒙著一層灰的承塵,悵然道:「是啊,阿頑已經去往了下一個輪迴。這位道友,你既然與阿頑相熟,我看你身上有許多與阿頑類似的影子,那你定然知道,阿頑最是膽小了。」
「阿頑雖是封門山弟子,但她連一些弱小的妖物都不捨得殺,為人最是赤誠,也最容易被人欺騙。她獨自下凡間的時候,還被長安城的黃口小兒騙過……她一個人走在去往下一個輪迴的路上,想必十分害怕吧。」
「阿頑既然喚我一聲二師兄,不管她懂不懂我的心意,是會回應還是會拒絕,我都應當護著她的。在封門山的時候,我要護著她,在輪迴路上,我也要護著她。能護她一生,我便護她一生,若護不了她一生,那我也要盡力護她一程,」
「阿頑那麼膽小,我怕她被騙,怕她受苦,所以更要去陪她。道友,你莫要再勸了,我意已決。」
孟封娘鼻尖酸楚,借著為冬忍倒茶的機會轉過去,深吸幾口氣,將茶杯斟滿,終於想到了勸說冬忍的理由。
「冬忍上人對阿頑的這番心意,真是令人感動,若是阿頑知道,心中定然是歡喜的。不過,冬忍上人放不下阿頑,就能放得下封門山教義,放得下這疾苦人間嗎?」
冬忍斂眸不言。
過了許久,他才睜開眼,說道:「封門山已經倒了,有我沒我,不差什麼。疾苦人間,承載的是芸芸眾生,少我一人根本算不上少。六界顛倒是劫數,也是天數,若是人族無力阻擋妖族,那人族的落敗便算是命數。」
「昔日的妖族可以失了氣運落敗,今日的人族自然可以,若是人族氣運不該斷絕,那定然會有大能出世,斬妖除魔,匡扶人族氣運根本。而我冬忍,不過是籍籍無名的封門山弟子,我對於自己的能耐心知肚明,我非大能,救不了天下。」
孟封娘眉毛擰起,她沒想到冬忍的道心已經散亂了,他已經放下了封門山百年苦修才種下的人族大義與封門教義。
或者說,冬忍的心已經死了,雖昔日的『阿頑』一起死在了礪劍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