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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鋼應該用在刀刃上,需要花錢建設的地方太多,像辣椒制種,看起來既不能帶來高樓大廈,又不能帶來汽車電話,完全可以暫時擱置一下嘛。
沒想到,這一擱就是四十年。從年富力強的青年人,等到鬢髮斑白。時移世易,當年可以輕輕鬆鬆花錢買的東西,國外卻不賣了。
近十年來,在種業和種子領域,受盡了國外的轄制,受夠了憋屈。
無可奈何,只好再回過頭去,拾起被丟掉的「自力更生」,從頭開始「艱苦創業」……
魏檗甚至懷疑是這規劃「有志不得伸展」的怨念,在四十年內生生被憋出了靈性,生生開啟了通往寫在它背面的大綱文裡的界之門。
對,沒錯!
正經八百的會議記錄背後,有人摸魚寫了一篇大綱文。
鋼筆字,純手寫。
字很不錯,銳意盡顯,一派金戈殺伐之氣。
然後魏檗翻了一下會議記錄人的名字,一整個大無語。竟然是單位的大大佬——單位自成立以來,出過的最高階別的領導。
這樣的大佬,年輕時上班也會是摸魚的嗎。魏檗有些懷疑人生,更讓她懷疑人生的是,作者半道跑路,沒寫完?!
時隔四十年,被抓來填坑。
走在回村路上的魏檗悲憤交加。
什麼村?北山省西河市南涿縣山水鎮油山西村,她的籍貫,她家的住址。
當時看到的時候還吐槽這地名起得隨意,現在,魏檗心道,我是該感謝大佬的大綱文好歹給了個地名嗎( ̄ェ ̄;)
「大妹!大妹!」
「啊?什麼?」魏檗正沉浸在無限迴圈的對大佬吐槽中,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大妹」這個充滿鄉土氣息的稱呼,是魏潭在叫自己。
「你剛剛說什麼?」
「沒什麼。」魏潭說:「你不用擔心工作的事情,我來家這幾天聽爸媽說,打算讓爺爺找找門路。」
?
魏檗一愣,隨即反應過來,自己的心神不寧表現的太明顯了。
好在有個畢業分配的大事在,一個十八歲的小姑娘,心神不寧也屬於正常表現。
想到這裡,她「嗯」了一聲,對著魏潭點點頭,乖巧地笑了一下,露出一副放心的表情,沒有再多說什麼。
魏潭也不是多話的人,兩人沉默地趕路。
四十里路彷彿看不到盡頭。
魏檗機械地走著,魏潭拉著車,時不時轉頭看看她有沒有跟上。
魏檗走得腳底板生疼,為了轉移注意力,只好在腦子裡細細梳理魏波小姑娘的過往以及和家人的相處方式。
她發現,魏波其實與整個家庭,並不十分親近。
這在農村很正常,沒人會關注一個小丫頭片子的情緒和思想變化。
等她考上小中專,更是半年半年的在外面讀書。
這樣想來,開闊了眼界,有了一些變化,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於是她向魏潭說道:「哥,你聽過一句話嗎?」
「什麼話?」
魏檗腳步不停,儘量咬字清晰,一字一句地說:「炳燭之明,孰與昧行乎?」
魏潭愣了一下,老老實實搖頭說:「沒聽過,是古人說的嗎?」
「是。」魏檗說:「這句話的意思是,持著一點燭火前進,與在黑暗中摸索前進,相比如何呢?」
這句話出自劉向的《師曠論學》。
如果單是這樣,魏檗也想不起這句話來。她之所以想起來,是因為這話還出現在了大佬的大綱文(坑)中,是大佬大綱文(坑)的開篇點題之言。
此情此境,魏檗覺得十分適合在當下自己勸自己。
雖然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