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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結果;羯嶺稱臣,是因為我的父兄都太懦弱,只會供奉越來越多的寶物以求朝夕,甚至連我也不例外;而十風,十風對他說的是,他曾經有過邑青那樣的野心,也證明了自己有能力能夠實現野心,但人都是奇怪的,得到了,證明了,便無趣了。
爵修混著酒味的氣息噴灑在我臉上,他離我很近,很近,看我的眼神我覺得似曾相識。
他說:“或許他隱退還有別的原因,但這世道就是這樣,總有事不明白,總有人看不清,所以不要困惑,更不要在意。”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不知道是說給我聽還是自言自語。
我覺得好笑,甚至差點笑出了聲,回應他道:“這個道理我早就明白了。”
他卻痴痴地凝視著我,終於,我想起那似曾相識的眼神我在邑青眼中也看到過。
“你笑起來的時候真像她,眼角彎彎的。”
他從來沒提起過那個女人的名字,總是用“她”來代替。
我不是不知道那個女人和越殷的關係,所以她將被送去越殷皇陵安葬時,我取下脖子上的珠子要他放入她的棺槨,他卻將珠子放回我手中,“真正屬於她的已經物歸原主,這是我送給你的,她說過,這和你很配。”
他握著我的手包住珠子,強行將它送給了我。大哥也就是從那時起動了歪心思,最後將我送給了他。
還是醉酒的時候,他才喃喃念道著說出送我珠子的目的:“她想用龍涎珠保你一命,我就遂了她的心意,不只是你,整個羯嶺我都可以讓其多太平幾年。如今我坐擁天下,滿足她些個小小的心願自是不在話下。”他打了個酒嗝頓了頓,捶著桌子低喝,“就當我可憐她,是我可憐她!”
兩年來,爵修醉酒的次數不多,可每次他都會來找我,同我說許多我根本就不感興趣的事。
他來我寢宮的次數不多,卻總是和我說許多話,我有時敷衍的回幾句,大多數時候我都只是聽他說。
宮裡人都摸不準我究竟是得寵還是失寵,只有我知道這根本就無所謂得寵或失寵,他沒有把我當作他的妃子,甚至從沒碰過我,他沒喝醉時把我當作朋友,和我聊聊近來的些許事情,喝醉時把我當作傾聽者,說話甚至顯得有些口無遮攔,有些失態。
我記得起自己的最後一次失態是在得知那個女人害死阿音和阿曲的時候,它們從我還是個無憂無慮的小公主時就是我的玩伴,它們死了,我的過去再也沒有可以緬懷的了。
小時候父皇對我那樣好,好得似乎我要天上的星星他也會為我摘來;那時候哥哥們平日裡就不學好,吃喝玩樂貪圖享受,卻都是寵我的,我哭了,大哥會揹著我轉圈,還會做鬼臉逗我開心。
不知是因為我長大了,所以這一切都變了,還是因為這一切都變了,所以我長大了。
如今,我又開始慢慢變老。
可這未嘗不是好事。
比起別的人,我總歸不是最不幸的。
我不習慣叫那個女人的名字,因為我不能將她和那美好的兩個字聯絡起來。
還有爵修,他的手掌就要撫摸到我的臉頰了,可他不敢碰我,他只能隔著掌心散發的溫度,小心翼翼地在無形中撫過我的眼,我的鼻,我的唇。我想,或許他真正最靠近她的時候,是大火將熄之際,他抱著她的屍體走出華姝宮廢墟的時候。
而邑青,那一夜之後他變得怕火。天牢有過一次小小的失火,他嘴上帶著鐵器防止他咬舌,四肢被鐵鏈栓在靠不到牆壁的牢房中央,火勢蔓延到了他所在的牢房。獄卒最後滅了火,他卻已經剜下了自己的眼睛。火焰跳動的地方,他是否看到了她死前的痛苦模樣。
現在想想,白犀山下我的他死時是什麼模樣呢。一劍貫心,他倒下直至最後眼中神采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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