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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個女人,約摸三十,一襲紅袍,明媚動人。
“解語,我可找著你了。”她自打進屋便媚笑著。
解語幽幽地看向她,轉而譴了女兒去屋外玩耍。
紅衣女人笑著叫住女童,拿出備好的碎錢:“來,拿著這些去買糖吃,我同你娘說會話。”
女童也不怕生,高興地接過便又奔出門去。紅衣女人見女童出門去了,即刻收起笑,眼中閃過一絲毫不掩飾的嫌惡。
解語俯身撿起地上的丁香,蹙眉嗅著花蕊。
脂粉的氣味快蓋過花香了。
“百結蝕骨,情客無心。”紅衣女人說完,如願見到解語神色一滯,於是也不拖沓,開門見山道:“想必你也知道我為何而來。”
“紅朱姐姐,我老了。你瞧,女兒都八歲了。”
“胡說,就憑你的姿色,你的才情,長個幾歲算什麼!”叫做紅朱的女人斥道,“跟我回去,如今姑姑已將‘溫柔鄉’交給我打理,我定能捧你做青徐最豔,到時候,收銀子都收到手軟。”她頓住,想到這樣說得太露骨,“別怪我只看到銀子,總之我是不會虧待你的。雖說我們不曾親近,我也曾妒恨姑姑最寵你,可好歹都是一個地方出來的,我也想給你一條活路。”
“你回吧。也別再來了。”解語勸道,“我如今活的很好。”
紅朱瞧著地上的一灘水漬,那是昨夜屋漏滴下的。“這也叫好?這屋子幾年都未翻修了吧。嘖嘖,兩邊窗戶都關不上,穿堂風的滋味好受麼?”
解語將花枝擱下,疊著膝上的布衫嫣然笑道:“我很好。”
紅朱終還是被她的不冷不熱給激怒,削尖嗓子罵道:“我說你就是賤骨頭!他如此寡情薄倖,你還巴巴兒地等他!”她又看著那小布衫蔑笑:“當初若是聽了我的勸,沒把孩子生下來,抑或一生下來就扼死,如今哪受得了這般拖累!”
解語斂容,面色清冷,手上只頓住片刻道:“這不是拖累。”
紅朱還欲再罵,她又道:“我亦從未等過他。他地位尊貴,有了不得的妻子,又有一雙兒女,我若等他,倒是給他添堵增憂。”
紅朱張張嘴後無聲閉上,還是沒再罵她,只連連搖頭嘆道:“解語,你為何要叫解語。”
她此行本想勸解語做回老本行當,自己也能撈到不少金銀細軟,奈何今見說不通,也不再纏勸,只是不住嘆氣,一腔怒氣無處洩。隨便說了些體貼話,便起身要回。
出門時正遇上買了糖葫蘆回來的小人兒,擋了她去路燦然笑著給她道謝道別,她拂袖輕輕將女童推開,實則暗下了些力道。女童一個趔趄摔在地上,手裡的糖葫蘆脫手掉在地上。她疼得齜牙,卻不哭,烏溜的眼珠盯著地上的糖葫蘆,滿是可惜神情。待再抬頭看時,推她的人早疾步遠去,好似這汙穢之地留久了要沾上她嫣紅裙裾。
屋前的丁香日漸繁盛起來,十里幽香。最盛時,滿樹如覆雪般,婀娜姿態就如披著雪域狐裘的美人,馥郁中攜著縷縷讓人說不明道不清的苦澀憂思,常惹得人駐足賞看。遠遠看去,樹下常有一著素碧衣裳的清麗女人,對日,對月,對花。
有人說,莫看那女人悽苦無依,還拖帶著個孩子,整日靠替人縫補洗衣過活,她可曾是溫柔鄉頭牌,她的名聲甚至都傳到了燁城。當年多少官賈貴胄為聽她一曲擲下重金,但即使有一擲千金的氣概,想要聽她一曲,那也只能是她瞧得上眼的。只是後來不知懷了哪個風流客的種,迫得這般境況。
也曾有山野村夫欺她羸弱,意圖不軌,奈何被溫柔鄉紅朱姑姑命人打瘸了腿。自此,再無人敢欺她辱她。她卻依舊待人和善,與人無爭。她洗的衣服總帶著一股子淡淡的丁子香氣息,沁人心脾,人們倒也樂意找她洗衣,有時還會多給她些閒錢。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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