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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整的馬蹄聲遠去,傅景書才叫車伕,“走吧。”
馬車一動,坐在她對面的少年便捂著帕子咳起來。
“何苦要跟來呢,白白遭罪。”她有些無奈。但她雙腿沒用,想替他順氣也無法。
傅謹觀緩過來,慢慢放下手,“你又為什麼非要來?”
車窗都遮著綢做的簾子,不透風,也不怎麼透光,他本就蒼白的臉色像蒙上了一層灰。
“為什麼。”傅景書扭開臉,輕聲說,“哪有這麼多為什麼。”
她忽然想到什麼,拿出一個小物件來,俯身伸手要給對方。明岄挨著她坐,抬掌虛虛抵住她的心口,免得她跌倒。
傅謹觀伸出手,妹妹在她掌心放了粒什麼東西,他送到眼前仔細看,才見是顆綠松石。
“郡主給的呢。”傅景書抓著明岄的手撐直了身體,靠著車廂壁說,語調帶著些輕快,“你戴著,或許身體能好一些。”
他握緊掌心,扯出一個笑來,“好。”
出了荔園馬道,便是官道。官道挨著黍水鋪展,與河道隔了數十米遠,平坦開闊。
賀靈朝縱馬飛奔,腰間錦囊墜著流蘇飛舞。
不看方向,不辨路標,只沿黍水一路向前。
廣袤的重明平原上,低矮的丘陵起伏間,這條長八百里均寬三十丈的河流片刻不息。
校書在河上設館舫,騷客沿岸誦詩文,河底埋著無名的枯骨,河邊飄著柔美的民謠。曾有大戰在此發生,戰火燒乾土地,也有無數船隻牛馬商隊來往,在廢墟上重建城池。
自北人南下墾荒以來,稷州千年歷史沉澱於黍水不絕的浪滔。
“今日天氣好,只當跑馬也痛快!”賀靈朝高亢的聲音散落在迎面湧來的風裡。
“是啊,一個多月沒這麼跑過了!”身後跟著西北迴來的兵,騎的都是錯金山下跑出來的馬,把宣京的禁衛們甩開了一截。
軍漢子心生驕傲,“果然還是我們的馬好!”
這倒提醒賀靈朝了,撥出一口氣,“平叔,等一等他們吧。”
馬兒們減緩速度,邁著蹄子,開始啃青草。
周圍可見稀稀落落的土房,賀靈朝估摸著一氣跑出了近二十里。
日頭漸漸西斜,禁衛們追上來。
賀靈朝纏著韁繩的手卻是一頓。
前方數百米遠,一條混著塵土的線快速放大,黃馬背上,皆是深棕短褐配長刀的漢子。
“列陣!”賀平吼道。
此回出行只帶了半數人,十餘人馬不過片刻便分散合攏成錐形。
賀靈朝左手攥緊韁繩,壓低身形,右手握住挎在馬鞍上的刀柄。眾人隨他一般動作。
“刷”地一聲,長刀一齊出鞘。
“隨我迎敵!”
馬蹄轟隆,整隊人馬如擲出的尖刀一般高速衝向前方。
不過幾息,便與迎面襲來的人馬相撞,瞬間斬落幾人。
然而對方反應極快,片刻便填補了缺口。賀靈朝一方衝勢遇滯,只得原地搏殺。
賀平大略數了人,對方人數接近他們三倍,砍出一刀,“奶奶的!沒有十倍人頭也敢來劫你爺爺的馬!”
雙方纏鬥近一刻鐘,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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