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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躲在洗手間不出去，反覆輾轉盤旋，若不是張濟帆敲響了洗手間的門進行催促，只怕我要在裡面待到滄海變桑田。

&ldo;小牧，你出來吧，大家都走了。&rdo;

我勉做鎮定，拉門走出。門外的走廊，整潔如時間倒流。

張濟帆告訴我，氣呼呼的律照川走了，呆愣無言的許塵領著甦醒過來的小羽也走了。&ldo;店裡也沒事了，你也回家吧。&rdo;張濟帆對我說。我看得出，他再一次強行壓制了自己的好奇心。

鑑於臉上有傷，我遮遮掩掩地回到律家，依然被站在門口的高秘書抓了個正著。

&ldo;高秘書！&rdo;我立即問好。

&ldo;你的臉怎麼了？&rdo;

律照川並未真的朝我揮拳，不過在推搡間難免有磕碰。我的臉就不知磕了哪兒，顴骨上方眼角下方有一處淤青，它隨時間推移顏色愈發深沉，如一顆巨大的青色的淚。

我尚未想好藉口。高秘書已抬手示意我跟後，我見推脫不過，只能乖乖跟上。高秘書握著剛做好的簡易冰袋敷在淤青處，我從她手上接過冰袋，咬著牙忍住想躲的衝動，努力將臉貼了上去。

高秘書轉身從櫃子裡取出醫藥箱。&ldo;今天少爺回來時，臉上也有傷。&rdo;高秘書狀似漫不經心。

身為罪魁，我因畏罪深垂頭。畢竟，我可是結結實實地給了他兩拳的。

&ldo;……高秘書，您這裡外傷藥還挺齊全的。&rdo;

我瞄高秘書的醫藥箱，按藥水、藥膏、藥丸、紗布等依序分成整理，整個藥箱井井有條。

&ldo;這些都是為少爺準備的。&rdo;

我隨口一句：&ldo;律少經常受傷？&rdo;

高秘書看了我一眼，竟然開始回憶往昔：&ldo;大概三年前某天晚上，他回來臉上帶著傷。問他怎麼回事？他回答打架了。&rdo;

&ldo;啊，青春期的少年，似乎很喜歡用肢體對話。&rdo;

&ldo;青春期的少年？&rdo;高秘書哭笑不得重複這個詞彙，她挑揀出一瓶紅色的藥油，檢查它的生產日期，&ldo;那天，距他上一次打架受傷，相隔快十年。&rdo;

高秘書，想告訴我什麼？

高秘書示意我拿開冰袋，她在我傷處滴了兩滴藥油，並試圖用手指揉開淤青：&ldo;少爺小學時，有段時間總是帶傷回來。那會兒，律先生事業處增長期，開始很少回家。律夫人常年在國外。他們都太忙，分不出多餘的精力關注他在學校裡發生什麼又做了什麼。他什麼都沒說，只是默默報了防身術的課程。不過是剛滿十歲的小孩，堅持練拳從沒喊過苦……之後，他不再受傷，再之後，身邊圍著的人越來越多，那些人怕他，怕他所以敬他。少爺不再受傷，卻完全變了，他話越來越少，臉越來越冷。&rdo;

我大驚。按照高秘書的說法，律照川身上的傷，恐來自校園霸凌……

我頓時心疼起律照川來。

&ldo;接下來的十多年來，無人敢惹他。他長大了，卻帶傷回來。換成你，你會不會覺得奇怪？&rdo;

我不由點頭。

&ldo;三年前……&rdo;我折著指頭算，&ldo;律少那會兒還在上大學吧？&rdo;

&ldo;是。據說少爺在學校裡有個死對頭，倆人見面就掐。就那段時間，少爺三天兩頭帶傷回來。&rdo;

&ldo;看來，對方也不是什麼善茬。&rdo;我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