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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還緊緊抓住一側的木欄,彷彿擔心馬車萬一顛簸時將她甩離了原本的位置,衝撞了另一頭的李元禎。
車內只他二人,一個坐在最外靠轅門處,一個縮在最裡頭,她不時還偷眼看看李元禎在做什麼。然他的注意力始終在手中的佈防圖上,端著看了一柱香,似是早已忘記了還有她的存在。
又行了小半個時辰,李元禎依舊在看佈防圖,甚至不曾抬起過頭來。
孟婉漸漸放鬆下來,心想既然如此,她不如小憩一會兒,反正在車裡李元禎也不需她伺候什麼,再說昨夜她確實也沒怎麼睡好。
這樣打算著,很快她便入了夢鄉。
這種環境下睡是睡不死的,也不知迷糊了多會兒,當李元禎終於研究夠了佈防圖,將之丟到廂椅上時,孟婉倏忽驚醒了!她猛得睜開眼看向李元禎,疑心剛剛那聲響動是他又動怒了。
不過李元禎面色尚好,不似動怒,她稍稍安下心來,佯作無事的抬手揉揉自己睡得微微泛紅的臉蛋兒。
「睡夠了?」
他目光不帶半分情緒的掃過去,盯著孟婉,忽覺這小子好似一夜之間黑了許多。
孟婉心下一凜,慌忙道:「王爺恕罪,屬下剛剛……」
「無妨,」李元禎打斷她,並無介懷道:「累了就睡吧,接下來幾日怕是要熬一熬了。」
「哦……」孟婉怔怔的應著,看李元禎這會兒心情似乎不錯,猶豫了下,她便大著膽子問:「王爺,那個……不知咱們離俁國還有幾個時辰的路啊?」
李元禎今日果然要照往常和藹許多,竟真就回答了她:「入夜之時,便可抵達。」
「哦,屬下知道了。」孟婉乖巧道。
只是這句話落下後,車內也隨之陷入了一種略尷尬的氛圍……與先前李元禎專注於研究佈防圖不同,眼下他手裡無事了,二人皆在車內乾坐著,就顯得有些彆扭。
是以她並緊著雙腿,手老實的搭在膝上,又回歸了最初的侷促。
當然,這僅是孟婉單方面的感受,對於李元禎而言,一個新兵在近旁呆著,跟只小貓小狗並無什麼不同,他的情緒自是不會受她左右。
他掀起一角氈簾來看外面的風景,枯草殘樹以極快的速度向後劃過,可他心中卻已有了展望。
數日之後,這裡便將成為大周的領土,屆時或畫地為田,或增擴營地,總之眼前的蕭瑟荒涼都會得到改善。
不過這一切的前提是,他得先拔除那根最礙事的眼中釘。唯有蔡堯棠不在了,才能確保無人再給他暗中下絆子。
之前若不是蔡堯棠三不五時的給朝廷上疏邀功,道益州近年來態勢穩定,蠻人已無北侵之心,聖上也不會尋那麼多名頭來調走他的南平軍。
而拔除蔡堯棠的關鍵,便在於線人身上。
放下氈簾,李元禎側頭瞥了眼孟婉,「本王聽聞,你是因盜璽一案而被發配來益州的?」
突然被提及此事,孟婉的心下禁不住又是一凜,她嚥了咽,斟酌著回道:「回王爺,屬下一家的確是受了鍾貴妃一案的牽連。」
李元禎眉間驟然一顰,語帶不悅的糾正她:「世上已無鍾貴妃,只有被斬於午門外的庶人鍾氏。」
孟婉一怔,連忙點頭改口:「是是是,王爺說的是,屬下便是受了庶人鍾氏的牽連。」
「那你和鍾氏……」
不待李元禎問完,孟婉便搶先擺擺手,急於倒出自己的苦水:「屬下和鍾氏連面都未見過!她只是屬下一個勉強沾親的表姨,得寵時不曾承過她半分恩惠,落魄時倒是跑不掉了。」
李元禎靜靜的看著她,孟婉也不確定他信不信自己所言,心中略微忐忑,眼神卻盡力流露真摯。
勾了勾唇,李元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