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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小推車的聲音徹底消失在耳朵裡之後,陳宗縵這才慢吞吞的從床上爬下來,走到馬桶旁,拉上簾子擋住攝像頭。
簾子後傳出一陣壓抑的嘔吐聲。
☆、第26章 第九病區…祝晨病房
關於安格斯的審訊結果,陳宗縵沒有去問,安格斯也沒告訴他,只知道那天他是自己一個人回來了,就明白那三個警察肯定沒有問出什麼。
八天後,第九病區那邊給陳宗縵遞了訊息,說她舅舅祝晨的病情最近很穩定,希望兩個人可以見一面。
陳宗縵聽到這個訊息興奮的不行,帶著張小紅就扎進了第九病區。
本來她是想叫著江桁一起的,畢竟在這件事情上江桁能給她的幫助更大,但陳宗縵最近都沒有吃藥,而且看到江桁也總是避開走,不免有些心虛,所以便扯了手邊的張小紅。
再次踏進第九病區,陳宗縵有些恍惚。
依稀記得,上次有個高大的白大褂男人站在她身邊,嘴唇幾乎貼上她的耳垂,對她說:“我們偷偷去。”
陳宗縵的心跳的有些亂。
她捂住自己的胸口,定了定神,面前沒有什麼白大褂,只有穿著護士服的張小紅站在她身邊,疑惑的看著突然停住腳步的她。
“沒事,我們走吧。”陳宗縵衝著張小紅笑笑。
快要走到祝晨的病房門口的時候,陳宗縵的心中突然生出了幾分害怕,她突然有一種念頭,就是掉頭就走。
陳宗縵苦笑,她現在可算知道,什麼是近鄉情更怯了。
她深吸一口氣,走進祝晨的病房。
今天似乎是九病區的活動日,所以整個病房中只有她舅舅一個病人,當然,同在病房中的還有負責祝晨的醫生護士,還有上次見過面的九病區護士長。
護士長看見陳宗縵,衝她點了點頭,後者卻沒有看她,兩隻眼睛都死死的黏在此刻坐在輪椅上垂著腦袋的那個男人身上。
陳宗縵一進門,就看到了祝晨。
他穿著普通的病號服坐在輪椅上,膝蓋搭了一條毯子,兩隻手臂搭在輪椅的兩邊,手掌無力的向下垂。
他的腦袋也是垂著的,陳宗縵這個角度只能看見他的頭頂和一點點鼻樑。
她緩緩的走到祝晨面前,身後祝晨的護士體貼的給她遞上一把椅子。
她小聲說了“謝謝”以後,接過來,坐在祝晨的對面。
護士彎下腰,在祝晨的耳邊說道:“1002,你快抬頭看看,看誰來看你了!”她的語氣中充滿了興奮,好像對面坐的是自家親戚一般。
陳宗縵屏住呼吸,睜大眼睛,把祝晨的每一點細微的動作都看在眼裡。
直到眼前的男人慢慢把頭抬起來,一張面無表情的臉完完整整的呈現在了陳宗縵的眼前。
那張臉是滄桑的,瘦削的,被時光磨礪的幾乎看不出原形的。
但陳宗縵卻一眼認出來了,眼前這個幾乎變了樣子的中年男人,就是她的舅舅祝晨。
“舅……”陳宗縵剛一開口,眼淚就止不住的從眼眶中噴湧而出,把她所有要說的話都哽在了喉嚨裡。
陳宗縵一隻手捂著嘴,眼淚像是關不上的水龍頭一樣嘩嘩的往下流。
淚水把陳宗縵眼前的世界變得一片模糊,她不得不閉上眼睛,拼命地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但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的那種鈍痛根本無法得到緩解,反而越來越重。
怎麼會,這樣呢?
原本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
陳宗縵滿腦子裡都是年輕時陽光帥氣的舅舅,在廁所裡割著自己大腿的舅舅,還有現在面無表情瘦的幾乎脫形的舅舅,這三個場景在陳宗縵的腦海裡不斷的打轉,匯合,再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