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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辭臉色垮了一霎,舉杯一飲而盡,「殿下慢用,失陪。」
他一起身,太子便跟著起身,兩步間到他身前,雙手狠狠抓著他肩膀,抓了良久,才慢慢慢慢鬆了力道,垂眸低聲道:「好好待她。她若是在你身邊兒過得不好,你整個沈家都不會好過。」
沈辭眯了眯眼,「這話不必殿下囑咐,我的妻,我不僅會好好待她,還會與她恩愛不疑白頭偕老。」
太子鬆開手,往後退了兩步,笑著搖了搖頭,又坐回到桌邊,舉杯向他背影遠去的那方向遙遙一敬。
許是近鄉情怯,沈辭在門前站了得有一炷香的時候,來來回回,直到一直捧著東西候著的喜婆都忍不住出言催促,他才深呼吸了一口,推開門走了進去。
他心心念唸的人身著嫁衣,正坐在榻邊,聽得他進門的聲響,往這邊兒略偏了偏頭。
他舉步過去,將她的蓋頭挑起。
蓋頭下的小姑娘一雙鳳眸略上挑,眼含秋水般望過來,只一眼,便看得他心跳都滯了一瞬。
沈辭低頭,頗有些心疼地問道:「這鳳冠壓得重,脖子疼不疼?」
謝杳心虛地搖了搖頭,沒說這是聽著他腳步才重新戴上的,也還好他在外頭踟躕了有一炷香的功夫,足以她重新戴上再整理好幾遍。
雁歸咳嗽了一聲,「鳳冠還是等全完了禮數再脫,也不差這麼一會兒了。」得了謝杳和沈辭首肯,她叫人將喜婆手裡的東西都端了進來。
待到兩人飲過合巹酒,賞過了隨侍的人,雁歸才領著退了出去。
房中便只剩他們兩個。夜色靜謐,印著囍字的紅燭燃著,火光跳躍,映得兩人的影子都融成了一片。
鳳冠被取下放在一邊,沈辭抱著謝杳,輕輕喟嘆了一聲。
「杳杳,你可知我等這天,等了有多久。」
就這麼靜靜抱了一陣兒,沈辭抽身起來,同她道:「早些歇息,我去書房睡。」
方才太子那句「你為何總要替她做決定」可真真兒是問到了他心坎兒上——謝杳曾同他說過,上一世裡他便是用了強,把她強拘在身邊兒的。
這一世成這親,歸根結底,還是他強求的。
可他不過走了一步,吉服寬大的衣袖便被謝杳拉住。
作者有話要說: 謝杳:我臺詞還沒說,你就要走???
沈辭:你不用說,我都懂,我自己收拾收拾去書房睡。
謝杳:那也行吧。
沈辭:你拽我袖子幹什麼?
謝杳:提醒你拿著被褥。
第70章 紅燭
沈辭怔了一怔, 謝杳手沿著衣袖往裡探, 抓著了他的手。許是方才在外頭多少還是被灌了些酒,他手上的溫度灼燙。
沈辭以為她是還有什麼話未說,剛轉過身來。這一轉動間重心略有些不穩,謝杳驟然使力往下一扯, 竟還真把他拽倒了下來。
謝杳翻身壓上,與他交握的那隻手順勢同他五指相扣, 撐在他頸側。方才取下鳳冠時順手拆了重量也不輕的珠釵,一頭烏髮被打散披在她身後。
三千青絲垂落, 掃過沈辭胸膛, 謝杳緩緩抬眼,眼中一片清明, 正對上他略帶探究的眼神。
一旁的喜燭「噼啪」一聲爆了燈花。
沈辭伸出另隻手將她垂下來擋住視線的發撫回去, 再開口時嗓音便略微喑啞, 「杳杳,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謝杳笑了笑, 抬手壓在他胸口, 而後緩緩向下, 動作不緊不慢地將他身上這件大紅的吉服外袍解了開。
沈辭攥住了她手,謝杳低垂著眉眼, 反問他道:「那你知道我是誰麼?」
沈辭攥著她的手緊了緊,極溫柔道:「我知道,自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