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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霍決的冷漠，小安臉上總帶笑，又皮裡帶俏，小芳對他要親近得多了。見平常裡兇巴巴的那幾個都走了，他也大著膽子過來，道：&ldo;乾爹還沒回來，我來迎迎他。&rdo;

小安奇道：&ldo;跑這裡來迎作什麼？&rdo;

小芳吭哧了一會兒，說：&ldo;乾爹嫌我笨，說我不會做事，所以我想，我想……&rdo;

小安明白了，這是被罵怕了，特地跑來獻殷勤。他失笑：&ldo;小傻子，你在這裡迎有什麼用？還不如回屋裡去，給你乾爹做上熱水，備好點心，最好再拿湯婆子把榻上的坐墊燙一燙。你乾爹在世子那裡站得久了，回來肯定想坐。我們淨了身的人，那裡受涼，容易痠痛。他年紀大了，不比我們火力壯，易畏寒，要把屋子給他弄得暖暖和和的才能讓他高興。&rdo;

小芳的眼睛都亮了，道：&ldo;我，我這就去！&rdo;

說著便要跑。小安喊住他，照他後腦來了一下子：&ldo;跑什麼！時辰還早呢，你乾爹沒這麼早回來。別著急。&rdo;

兩個人便一起往回走。

小芳這才想起來謝小安的指點，果然是個有些遲鈍木訥的孩子，怨不得他乾爹要罵他。

他又問：&ldo;小安哥，你怎麼能想到這麼多？&rdo;

小安說：&ldo;你以為誰都像你運氣好，你乾爹下手算輕的了。我那乾爹，才真是要人命，一點做不好都不行。要想少挨罰，就得動腦筋想辦法。想得多了，就想出來了唄。&rdo;

那嚴苛的老頭子，前幾年生病死了。小安現在想起來，很是懷念他。

雖當年捱了很多打，小腿被抽得走路都發抖，可也是因為他嚴苛的調/教，他脫穎而出，入了四公子的眼，過了好幾年風光舒服的日子。

小滿也是運氣不好，他若是能給那老頭子當乾兒子，由他來調/教，小安覺得他也就不至於蠢成這樣了。

不過誰知道呢，也許就是天生蠢也沒辦法。

&ldo;咱們做下人的，就是得多想才行，你木木訥訥的，你乾爹還真沒罵錯你，你這樣以後到了貴人跟前可怎麼辦。&rdo;小安想想，又改口，&ldo;算了，你要一直這樣，你乾爹那聰明人可不敢把你往貴人跟前送。&rdo;

小芳很是洩氣。他進府也有半年了，已經懂了要想過好日子，就得往貴人跟前去。

他嘴角微微往下撇，要哭不哭的。小安看著，心中一動。

他停下腳步，伸手捏住了小芳的下巴，將他巴掌大的小臉抬起來，仔細看了看。

&ldo;讓我看看你牙齒。&rdo;他說。

小芳雖覺得怪怪的，還是聽話地張開嘴。

小安又捏了捏他的肩膀和腰腿，心中暗暗點頭，囑咐他：&ldo;牙齒還不錯，要記得好好刷牙。&rdo;

小芳忙道：&ldo;每日早晨都用青鹽刷呢。&rdo;

小安卻說：&ldo;光早晨不行，晚上睡覺之前也得刷。最好用完飯就刷，不要讓牙齒變黃，更不要讓嘴巴里有口氣。&rdo;

小芳十分信服他，忙點頭答應，天真地問：&ldo;乾乾淨淨地，就能去貴人跟前嗎？我不夠聰明，能行嗎？&rdo;

小安微微一笑，說：&ldo;你是個老實孩子，旁人的聰明既學不來，便不用學。聰明人和老實人，貴人都喜歡。最不喜歡的，卻是那並不聰明卻自以為聰明的半吊子。&rdo;

小安說完，嘴角微撇。自然是心裡有個特指的半吊子。

小芳聽得似懂非懂。

他還是個孩子呢。小安自失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