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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青夢故意不拆穿,打趣著他：&ldo;嘉年真的是很好的孩子，明明已經送給我禮物了,還要再送我一份。&rdo;

她意有所指地瞥過那罐畫得醜醜的旺仔牛奶罐。

康盂樹幹笑兩聲,轉移話題說：&ldo;康嘉年又要送你什麼?&rdo;

這個&ldo;又&rdo;字加得非常靈性。

&ldo;我也不知道……&rdo;黎青夢出示他發過來的地址,&ldo;他讓我去這裡，你知道怎麼走嗎?&rdo;

康盂樹當然知道，心裡也猜到了康嘉年要送什麼。

&ldo;我帶你去。&rdo;

康盂樹將黎青夢帶去的地方，是位於東町鄰街後巷的一家店。

前街吵吵嚷嚷，這裡卻還挺安靜,大部分店門都關了。

兩人因為都喝了酒,並肩走路過去。索性不太遠。最後康盂樹帶著她停在一家半開的捲簾門店前。

他伸手一拉,捲簾門就彈上去，露出裡面黑漆漆的陳設。黎青夢開啟手電筒環視一圈，發現是一家照相店。

康盂樹指了指盡頭關著的門：&ldo;裡面是暗房，他應該在裡面洗照片。&rdo;

&ldo;這裡是……?&rdo;

&ldo;哦，這是方茂他哥開的店，方茂你還有印象嗎?&rdo;康盂樹有點不太好意思說，&ldo;就是……就是最開始我找來開車的那個同事。&rdo;

黎青夢恍然大悟：&ldo;那個被仙人跳的不會也是……&rdo;

康盂樹比了個噓聲的手勢，黎青夢心神領會地點頭。

他將卷門重新拉下到半邊，帶著黎青夢進到了暗房。

這還是她第一次來到暗房。

她對攝影沒有研究，平常用慣了數碼，關於怎麼洗膠片一竅不通。在京崎這種店也少，一般只有膠片深入愛好者才能找到這樣還有儀式感的店吧。

康盂樹推開暗室門的剎那，黎青夢站在門後，一瞬間彷彿回到了那個紅薔薇的情人酒店，回到那個血腥瑪麗的房間。

滿目的，比那個房間還要極端的紅。

這個紅色讓黎青夢感到非常不安，彷彿在隱隱昭示著某種似曾相識，卻比當時還要濃烈的東西。

康嘉年背對著他們站在房間深處，正用鑷子夾著一張感光紙在託盤中反覆浸染，姿勢非常熟練。一些已經沖洗好的膠片像一件件小衣服似的晾在空中掛起的繩子上。

康嘉年聽到開門的動靜，轉過臉來沖黎青夢揮手。康盂樹沒進門，站在門後面悄聲說：&ldo;你先進去，我抽根煙。&rdo;

黎青夢到這時，也已經明白過來康嘉年要送給她的禮物是什麼了。

‐‐他們一起去京崎玩拍下的照片，被定格下來，成為一份實體化的記憶。

&ldo;厲害。&rdo;

黎青夢讚嘆著，湊上去看那些已經沖洗出來的照片。

紅色的安全燈下，上面的內容略有失真，但每一幕都清晰地歷歷在目。

印有&ldo;京崎&rdo;的站臺，&ldo;紅薔薇&rdo;的霓虹招牌，氣派的商場，穿著裙子的康嘉年，內環的車流，大學校門口的雕塑，草地上的白鴿，印有黎青夢照片的畢業生櫥窗，日料店的燈籠，刺身和梅子酒，那兩個萍水相逢的日本人，昏黃街燈下三個人的影子，拉風的跑車，坐在駕駛座上的她還有一旁懶散坐著的康盂樹。

好像，又把那一天過了一遍。

康嘉年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