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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含小聲反駁：&ldo;可我作業少，而且是姐姐教我做的……&rdo;

姜媽媽只當沒聽見。

姜竹瀝至今想不明白，為什麼偏偏就那天會那麼難過。

也許是因為年級排名掉了二十名，也許是因為林鶴又用原子筆戳她後背，也許是因為何筱筱拜託她別在晚上打電話打擾她。

可她太想找人說話，後來也不知道怎麼，就按到了段白焰的號碼。

凌晨兩點，少年的聲音清越沙啞：&ldo;你說。&rdo;

姜竹瀝意外地睜圓眼，心臟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根……根本沒想到他會接。

&ldo;你還醒著?&rdo;

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怕被聽出異常。

對面沉默兩秒。

&ldo;別憋了，哭。&rdo;段白焰聲音一沉，&ldo;哭完就去睡。&rdo;

姜竹瀝差點真的放聲大哭。

但她還是矜持地憋了憋：&ldo;你……你為什麼知道我……&rdo;

然後就喘不上氣來了。

段白焰從頭到尾安靜地聽著，沒有說話，也沒有結束通話。

那年聖誕節，她收到一件禮物。放在課桌裡，寫著給姜竹瀝，卻沒有落款。

‐‐是一盞藤球燈。

姜竹瀝吃了退燒藥，這一覺睡得很死。

後半夜卻被熱醒。

乍一睜開眼，她有些分不清夢境與現實，屋內很亮，是超出尋常、異常的、帶著溫度與黑煙的亮。

‐‐著火了。

她扔開被子，迅速爬起來。

火從廚房裡燒起來，不知道燒了多久。等她醒過來時，屋內濃煙滾滾，火舌已經逼到了臥室門口，她被侵沒其中，竟然無法跨出。

&ldo;601有人嗎!601!601的住戶!&rdo;

樓下傳來擴音器的聲音，姜竹瀝心跳加速，努力讓自己鎮靜，迅速撲回去開窗戶：&ldo;有!有人!&rdo;

擰開窗鎖，沁涼的夜風兜頭而來，濃濃的黑煙傾巢而出。

&ldo;火太大了!我們的消防員現在也進不去，你先跳下來吧!&rdo;

姜竹瀝穿著睡衣赤著腳，顫巍巍地站在窗臺上，長發被夜風吹亂。

只是向下小心翼翼地看一眼，她就迅速收回目光，抓緊窗欞。

不行……

腿肚子發軟。

&ldo;你下來啊!&rdo;樓下的擴音器還在繼續，&ldo;你先下來!別管家裡的東西了，命最重要!&rdo;

姜竹瀝還真的沒想著要去管家裡的東西。

就是感覺自己現在命也快沒了……有點遺憾。

&ldo;我……&rdo;她死死攥著窗戶，聲音微如蚊蚋，&ldo;我可以不跳嗎……&rdo;

&ldo;不可以。&rdo;

夜風凜冽，她被風吹得睜不開眼，耳畔突然傳來這三個字，她陡然睜大眼!

聲音從下方傳來，破開夜色與濃煙。

姜竹瀝低下頭，心頭湧起巨大的驚奇，讓她幾乎站立不穩：&ldo;段白焰!你怎麼會在這兒?!&rdo;

段白焰仰起頭，身後一片嘈雜，頭頂的星空璀璨得望不到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