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搓手：

&ldo;電話馬上就打？&rdo;

秘書長幌幌手，叫別人讓他想一想。他皺著眉，掄了掄眼珠子，剛才那付緊張勁兒給放鬆了些：

&ldo;好，等等再打也可以。你先去會客罷。……呃，冰如！……這樣罷：我看‐‐我看‐‐唔，電話明天打吧。那個電報是應酬電報，是吧？遲點個辦倒不要緊，不過一定要叫他們辦回電，不回不好意思。……&rdo;

直到梁冰如走了之後他才安靜下來，他打匣子裡拿出一支煙，慢慢地用剪刀剪去頭子，慢慢點著了火。他有許多事情該好好地想一想：頂好能夠把那家公司的股票撈回點本錢來。他覺得只有這麼著‐‐別的一些事情也就自然辦得通。他一直坐在那裡，連華幼亭已經告辭了，他仍舊像陪著客似地坐在這屋子裡。腦子裡亂七八糟塞著許多東西‐‐他得一件件理出來。

&ldo;這個是教育問題啊？&rdo;他問自己。一面想到他家裡這些親人，忽然感到噁心的樣子。 &ldo;總之他們都想揩我的油，想剝削我！&rdo;

每個月他巴巴地寄錢回來開銷家用，他們還不心足，一個勁兒埋怨他小器。於是他有錢總不往家裡存，還不讓他們知道他收入的數目。

&ldo;他們一定在那裡猜疑我，&rdo;他想。可是他們不知道他那筆錢如今落了空，只剩下京裡造的那幢小洋房。&ldo;就是有動產‐‐我也偏不分給他們一個！我偏不給！&rdo;

他對梁冰如談過：

&ldo;我按月寄家用是為的父親母親：我對他們當然要盡一點孝道。弟弟妹妹怎麼也要我養呢‐‐他們已經長得這樣大了？他們應當自立，像西洋一樣，弟兄姊妹各歸各。如今他們簡直是‐‐簡直是‐‐揩兩老的油！&rdo;

可是他們還有一著‐‐他沒有料到的。這天晚上，他們居然跟他談判起來了。

這是文侯老三開口的。他大概又在什麼地方喝了點酒，眼睛紅紅的，唾沫星子直噴，他跟小鳳子在老太太房裡悄悄地商量了二十來分鐘，有樁什麼事把他激得動了火：

&ldo;不行！我們一定要跟他說個明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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