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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約瑟普&iddot;布羅茲&iddot;狄託元帥的會面，被主人特意安排在維斯島上一個偏僻而安靜、可以俯視海灘的別墅中。

狄託穿了一件嶄新的軍服，褲子上綴一道深紅色條紋，軍服飾有金黃色穗帶以及元帥標誌。毛澤東則穿著一件灰色中山裝。會面開始，雙方略有拘謹。

年長一歲的狄託拿出一盒駱駝牌香菸，遞給毛澤東。毛澤東一笑，也從口袋裡摸出一盒&ot;駱駝牌&ot;。

於是兩人象地下工作者對上了暗號，一起哈哈大笑。氣氛立刻活躍、輕鬆了。

相似的經歷，相近的背景，使他們頗感投機，談得無拘無束。兩個&ot;大煙筒&ot;交替著為對方點火。

被鄧小平政委從前線帶來、擔任翻譯的高個子小夥顯然對塞爾維亞語還不熟練，中文底子也欠深厚--當毛澤東引用一個典故&ot;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ot;時，猶豫著，不知如何翻譯。

已在這裡工作幾個月的師哲，馬上用俄語把這話翻譯了。通曉俄語的狄託明白了寓意，會心地點頭微笑。

會議內容從下一步軍事配合轉到勝利後的政治安排，又轉到如何使用西方援助、以及援助的內容和代價。

一小時後，毛澤東跟師哲耳語一下，師哲又悄聲翻譯給狄託。狄託點頭對身邊人說了一句，站起身來。

毛澤東也示意鄧小平等繼續和南斯拉夫同志會談，自己帶著師哲，一起同狄託走出別墅。

狄託和他的幕僚們。

（465）

三人在戶外看著海景，一邊散步，一邊交談。幾個警衛遠遠跟在後面。

狄託問：&ot;你們也有蘇聯顧問嗎？&ot;

&ot;十幾年前有共產國際派來的。&ot;毛澤東答：&ot;沒有他們，我們也許不會把紅軍轉移到北方呢。&ot;

狄託聽出毛沒有明說的意思，有所感嘆，&ot;他們啊，軍事水平不一定適合我們實際情況，不過對情報工作的積極性倒是超乎尋常。&ot;

看看警衛離得遠，狄託繼續道：&ot;上個月，他們甚至要把我的秘書都秘密發展成情報員，專門匯報我的一舉一動。&ot;

&ot;然後呢？&ot;毛澤東停下了腳步。

&ot;當然秘書沒有聽他們的，向組織匯報了。我也只當作沒發生過。&ot;狄託頓一下，&ot;看來，史達林同志不放心啊。&ot;

&ot;是啊，共產黨嘛，卻和英美資本主義泡在一個戰壕裡，老大哥不舒服喲。&ot;

一陣轟鳴從上方傳來。排著整齊隊形的重轟炸機，低空掠過，向北飛去。

&ot;那是美國人，他們在島上有機場。&ot;狄託解釋。

望著遠去的機群，毛澤東道：

&ot;我們抵抗各自侵略者的時候，老大哥也是自顧不暇。為了戰鬥，我們需要各方面援助。打敗日本，也有美國飛機。&ot;

&ot;對於未來國家內部的政治體制，你們怎麼設想？&ot;狄託語鋒一轉，直接點出兩人感興趣的思考。

&ot;這個問題比較複雜。我們現在希望組建一個讓人民接受的聯合政府。如果不行，還有其他選擇。你情況比我們好，沒有另一個勢力競爭，所以勝利後，作為單一執政黨，你們是否建立蘇聯式的制度？&ot;毛澤東直率反問。

狄託字斟句酌：&ot;蘇聯經驗，自然有用。不過，首先該考慮自己的情況。我們不想把任何制度強加給人民。這一點，我是公開講的。所以……&ot;

他的話被遠處的女人吵鬧聲打斷。

循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