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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最深的秘密。
這種恥辱感,不啻於赤身裸體在光天化日之下。
傷口上密密實實的痂是盔甲,在不經意間被撕扯開一角時,還是會痛。
車向前行駛著,一盞盞的路燈從她眼前接連地一閃而過,成了一個閃亮的小點。她盯著光亮處看,試圖讓自己冷靜,她不可以失態。
不知何時,光點暈成了一個光環,視線變得模糊,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
車內很暗,她沒有伸手擦掉眼淚,那會被身旁的人發現異常。
可她卻是無法控制住眼淚,她也有很多個時刻想問,為什麼那麼多糟糕的事,要發生在她的頭上;為什麼沒有人在乎她的感受,她不想說,他們就當不知道,是嗎;沒有家人和朋友的自己,很可悲吧。
她攥緊了拳咬著唇,用殘存的理智一遍遍告訴自己,不是的,是你不願意開口,是你不要的。不可以憐憫自己,這些都是你的選擇。
她家並不遠,可路有點堵,又停在一個紅燈口時,肖華看了眼她,她蜷縮在座椅上,頭偏右側靠著,看不見她的臉,安靜到像是睡著了。
剛剛還惡狠狠地說要點貴的,現在就偃旗息鼓了。
紅燈轉綠,腳踩油門時,他聽到了吸鼻涕的聲音,這車在消音和減振上做到了極致,他不可能聽錯。
肖華看了旁邊的人,姿勢都沒有變過,但他還是敏銳地察覺到了異常,她的身體在微微顫抖著。
他沒有問她是不是不舒服。
他不擅長處理這種局面,但她極力忍耐著,就是不想讓自己知道,他尊重她的想法,不是所有人難受時都需要人安慰。
他想說,你可以不必忍的,哭出聲我也不會讓你不要哭的。哭泣就是一種宣洩方式而已。
肖華沒有多說,他只要將她送到家就好。
可是,幾乎每隔兩分鐘,他就能聽到一聲極低的抽泣,微弱到他可以忽略不計。
然而他卻覺得很難忍,隨手放了音樂。
舒緩的古典樂聲響起時,孟思遠下意識屏住了呼吸,她只要一流眼淚,就很難控制住自己。這忽然的音樂聲,是提醒著她,不能再哭了,下車時會收不了場。
他大概是發現了她的哭聲,即使她覺得只是吸鼻涕,車內光線很微弱,他不會發現的。可她也不介意了,與被發現她藏得最深的秘密相比,這算不了什麼。
她努力平復著心情,讓自己冷靜下來。情緒被壓下點後,她從包裡拿了紙巾,擦鼻涕之前,迅速抹掉了眼淚。
後半程,她算是平靜了點。
她曾經有過一段時間特別糟糕,早上醒來都會哭一會兒,心情整日都處於低落狀態,不想做任何事。她很想變好,但好像就開心不起來。
忘了是怎麼好的,好像就是熬過去。後來她壓力很大時,也會一個人哭一會兒。
她內心感激他的沉默,什麼都不問。也覺得只有他,才能做到這樣吧。
一曲將近,下一支她很熟悉,門德爾松的e小調小提琴協奏曲。她對播放裝置從不講究,但孰好孰壞,總是高下立判的。
車內無一絲雜音,封閉而靜謐的狹小空間內,獨奏小提琴響起,樂聲不再是流淌的,有了具象的立體空間感,強勢地將人挾入音樂的世界。被強烈地吸引,不被允許再獨自沉浸於無盡頭的痛苦中。
已是十一月的尾聲,路旁的樹快成枯枝,是寒冬臘月的時節,置身於溫暖而舒適的車內的她,看了旁邊的他。
車在鬧市區走走停停著,他看起來沒了多少耐心,手放在腿上,微皺了眉盯著前邊看,前行時就踩一腳油門將速度帶起,又堵了再停下。他略有些無聊,指節在方向盤上敲著,似乎是隨了音樂的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