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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才少年情鍾一人,想來是迷人的,小姐竟然對自己的親哥哥動了男女之情,老爺察覺之後便命我暗中監查,愉妃娘娘,你知奴婢都看到了什麼嗎?楊府嫡女,不得愛憐,苦修才藝,規矩纏身,心有所愛卻不能去愛……奴婢從未見過如此心狠的父親,他生生逼迫自己的女兒謀害人命,將自己的女兒拖進泥沼,就為了讓她自慚形穢自卑自鄙,讓她不敢妄攀心中皓月星辰!」
「楊老大人利用親子黨同伐異,利用女兒追名逐利,他死時眾叛親離無人收屍,真是罪有應得!」司梅咬牙,目光狠厲。
「可皇后娘娘也去了,奴婢心中的罪孽再也洗不清了。」司梅神情無望地看著我,「愉妃娘娘,你得皇上恩寵,得二少爺鍾愛,可皇后娘娘從來沒人疼沒人愛,她將心中所剩不多的溫暖悉數給了二少爺,可她至死都不知道,不知道她其實並非楊家嫡女。」司梅壓抑著的低泣帶著聲嘶力竭的悲痛。
我震得呆若木雞,楊,楊昭兒不是楊家的親生孩子?!
「奴婢是入宮後同老爺暗中聯絡時無意窺知,難怪他對自己女兒如此心狠,因為皇后娘娘本就是他買來替代一出生便夭亡的嫡女的,他從未當她是女兒,養著她長大就和養著奴婢一樣,不過是打磨一個稱心稱手的玩意兒。」
「是奴婢,奴婢為了自己的弟弟,為了自己的私心,不敢同皇后娘娘據實相告,是奴婢害了她,她愛二少爺,本不該忍受著負罪倫常折磨心神,也不該背負那麼沉重的世俗枷鎖。」司梅仰頭,目光透著徹骨的哀慟,「奴婢縱死也難償此債,可奴婢想盡辦法也無法實現皇后娘娘唯一的願望,」司梅渾身痛苦的震顫,突然渴盼地望著我,「奴婢知道此請不合禮法,可是愉妃娘娘,您深得皇上寵愛,也是良善之人,您能寬恕奴婢,是不是也能放棄前嫌幫幫皇后娘娘,求求皇上,不要讓皇后娘娘葬入皇陵,能不能將她葬在……」
「放肆!」翠心呵斥住司梅,「先皇后喪儀已過,棺槨早已入葬皇陵,豈能隨意騰挪?」
「求求您,愉妃娘娘!求求您了,奴婢實在沒有辦法了!」司梅不顧翠心的阻攔,只一味哀慼地哭求。
「皇上暗中已經給先皇后單獨安置了陵寢,雖然無法同楊軒葬在一處,但她若死後有靈,自然能魂歸所願。」我對著跪在地上瑟縮的身影輕聲說道,這本是皇上極為隱秘的安排,但我看著司梅,想著楊昭兒心生無限酸楚,並不忍心隱瞞她,「你起來吧,出宮之後與弟弟好生活著,不要辜負先皇后為你費心籌謀的苦心。」
「奴婢……謝娘娘,謝皇上!」
司梅震驚過後,重重叩頭,一字一頓地謝恩,而後踉蹌起身,望了重重宮牆最後一眼,轉身而去,一身素縞漸行漸遠,帶著舊日的恩怨和秘密,徹底消失在宮道的盡頭。
我到湖心洲上餵天鵝時總是心不在焉,天上陰雲久久不散,我望著碧波蕩漾的詠絮池,眼中是抹不去的悲憐,農夫豢養狸貓,但狸貓卻喜其小兒,原來承元止說的這個新鮮事,不是皇后是狸貓卻喜歡上了自家二哥,而是皇后是狸貓並不是農夫生養的女兒,世上從來沒有活生生的楊昭兒,只有頂著楊昭兒皮囊苦苦求存的狸貓。
「娘娘心緒不寧?」翠心看我靠著小亭子看著湖面,呆呆愣愣地盯著洲中一塊兒泥巴半晌不動,湊近我低聲詢問。
「翠心,你當時怎麼做的暗衛?」我抬眼望著翠心,翠心容色並不出挑,可是眼睛卻亮晶晶的,隱隱透著一股子堅硬,「你做暗衛時,是不是也吃了許多苦,受了許多委屈?」
「回娘娘,身為暗衛,奴婢必然是要歷經許多苦,」翠心俯下身輕而又輕道,「可是奴婢家裡窮困,若是不賣身侯門王府,也只能生生餓死。」
我握著翠心的手一陣心酸,眼中晶瑩一閃,少時我讀了那麼多俠義